“或許吧”
仁波切尊者并不愿與之爭辯,布衣僧人這類人已經是最后一批了,當年經歷過寂上老僧的榮光,見證過他的輝煌,聽過他頌佛念經,漸漸的將他視為佛教的領軍之人,也可以說是他最為堅定的擁護者。
五十年前的爛柯寺這類人很多,
可大多都已經老了,
要知道修行這回事,并非每個人都能踏上的,而尋常僧人壽命和百姓并無區別,最多修身養性能多活個十余年,可悠悠五十載,那些多都已經化為一具枯骨。
或許吧,
或許吧,
等到這一批人死完了,
或許自己的話才不會有任何人質疑。
仁波切尊者起身望著那恢宏的巨佛如是想到。
自己和那寂上活佛同為轉世之人,他即便離開如此之久還能在爛柯寺留下這么大的威望,或許最大的區別便是他投了一個好胎。
畢竟蓮花生大士的轉世之人和自己那位轉世高僧相必是云泥之別,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站到了自己苦修的頂端。
“另外,仁波切尊者如今東方的靈隱寺已經覆滅,不知道那殿下是馬踏江湖一并為之,還是有滅佛之意。”
布衣僧人沉思了片刻后回稟道。
“滅佛”
仁波切尊者的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我爛柯寺有西域五十三國萬千信徒,頃刻之間便能召集十萬披甲之士,雖抵不過那涼州鐵騎,可如今乾國內有世家門閥之憂,外有齊,魏之患,他又憑何出兵我爛柯寺”
“僵持不下,恐怕,不是我爛柯寺覆滅之憂”
“而是他乾國有之禍”
仁波切尊者望著東方之境,不疾不徐道,爛柯寺立寺一千五百余年這是積累下來的底蘊,遠非東方那些江湖門派可比。
站在這大殿之上,
便已經站到了這西域蕓蕓眾生之上,
仁波切尊者目光望著銅地之下,
徐徐度步起來,如同神靈一般正注視著那萬千苦苦叩拜著的狂信徒,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在這大殿之上,每一步邁出,都是踏在云上的感覺,妙不可言。
至于那朝廷大軍,天高皇帝遠何必憂心,在西域這一方佛國,自己和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又有何區別
仁波切尊者展顏一笑,
慈悲的面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三日后,
西口關,
大乾西陵郡連接西域五十三國的關口,
同樣也是爛柯寺到達西域的必經之路,
此刻,
從天上往下看去,
數之不盡的身穿戎裝的西域兵卒正從關外而來,煙塵滾滾,聲勢浩大,遠遠看去竟是不下五萬之眾,分為三路而來,旗幟分明。
“蠻夷扣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