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王淵明見過孟夫子”
話音落下之時,
王淵明記憶中那副畫像上的模樣,也漸漸和眼前的老者重疊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絲不茍的對著行了一個第子禮。
“學生早些年間曾有幸在稷下學宮苦學三載一直聽同窗講起夫子的種種事跡神往不已,奈何一直不曾得見。”
王淵明聲調中帶著輕顫,早些年歲李家坐天下,齊國還沒有揮兵北上的時候慶國和齊國也有過十余年的緩和期,自己也是那段時間慕名去了天下最有名的學宮鍍金。
眼下算起來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眼前的老者已經一百余歲,可看如金模樣依舊不過是五十而已,清瘦的身子中更是有一股子儒家的浩然正氣在里邊,比畫像上更為氣度非凡。
“晚輩,見過孟夫子。”
一旁的謝姓老者愣了片刻后,
也是行了個晚輩禮,
當王淵明點破孟夫子身份的時候,身子猛然顫了顫,眼底有莫名的神色流轉,要知道如金齊人可是大乾的死對頭,可態度遲疑片刻后,極快的鎮定下來,調整好面部表情,態度也變得熱絡起來。
“孟夫子,且稍等”
說話后邁步往院外走去。
“沒有老夫的允許。”
“任何人不能踏入后院半步”
謝姓老者極為嚴肅的對著下人吩咐道。
“孟夫子,還請內里一敘。”
這才回身相邀道。
“謝大人,多慮了,老夫身后并無眼線。”
“在這上京城中能夠跟上老夫的,”
“想來也只有那一位了。”
孟夫子見狀笑了笑。
“孟夫子,見笑了”
“實在是眼下局勢太過”
“哎,不提也罷”
謝姓老者長嘆一口氣,
可眼角的余光確是一直停留在孟夫子身上。
“孟夫子,飲茶。”
謝姓老者親自給孟夫子倒上一杯茶水。
一旁王淵明站在一旁并沒有坐下,
一副幾十年前學生模樣十分恭敬。
正如早些時候謝大人所說,在這大乾的地界上自己等門閥已經沒有了退路,想要翻盤只能借助外力,不然只能等著那血慢慢流干,化為一具枯骨。
真要說起來所謂的師生之誼,自己在官場混跡這么多年看得早就沒有當年那么純粹了,初始的激動冷靜下來后便是利益,而這孟夫子突兀的到來讓自己看到了一絲曙光。
因為自己也同樣不甘心,傳承千年的王家在自己手中不斷走向衰敗,而且還是不可逆轉的那種,便是自己死后恐怕也沒有顏面埋入祖墳。
“科舉制,老夫聽說了。”
孟夫子淺飲了一口茶水后,
仰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悠悠道。
“祖宗法制,一朝更迭”
“他姓徐的,實在枉為人子”
謝姓老者想清楚孟夫子齊人的身份后,
也是直接開口嘆道。
“可奈何我等只能暗自嘆息,”
“那姓徐的如金正是如日中天之時,我等若是要阻擋,無異于螳臂當車,自尋死路,那太和殿上崔大人的血還尚未干枯”
謝姓老者擠出兩滴眼淚,一副極為悲痛惋惜的模樣,話音落下之后兩人所有的心神都放到了悠哉悠哉飲茶的孟夫子身上,
在場沒有一個是蠢蛋,
誰都知道孟夫子如金出現在上京城中,好巧不上找上自己其中的意味已經極為明顯,而關鍵在于他提出的價碼值不值得自己去冒險。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