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場中那婦人聞聲,
凄冷一笑,面色慘白,
“先生,言之有理。”
少年郎默默地又在心底添上一句,
至少在這方世界這道理是沒錯的,
“先生他日去歸鄉,面對魏國百姓也能如此”
少年郎再度出聲目光灼灼的問道,
“自然”
張儀不假思索道,
“若他日殿下能一統天下,便不在有乾,魏之分,臣也相信殿下能善待我魏國百姓,因為殿下出涼州之后也是這般對慶國百姓的,臣相信殿下有這個氣度”
“而儀,金日所言想來。”
“于后世而言是極好的。”
“殿下借手中利劍一用。”
話音落下,
張儀拱手一禮后,
低頭望著少年郎手中的驚蟄劍出聲道,
“何為”
“殺人”
“有了這一遭想來也能讓臣的心。”
“更為堅韌一些。”
張儀的目光往后院掃過,那些婦孺刀兵之下淚眼婆娑的模樣難免讓人心生不忍,那幼童過分懂事的模樣更是讓人心碎,可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這是大世之爭,那有人能獨善其身
“世道如此,悲夫張儀”
“先生,去吧。”
少年郎望著那提劍的文人喃喃出聲。
片刻后,
耳邊傳來了女人的凄厲的慘叫聲,
那婦人披頭散發地跪倒在地,身旁是一具幼小的尸體,她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對面的張儀,帶著憤怒,帶著怨恨,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
聲響漸漸停歇,
張儀身上的長袍已經被血污浸染了一層,變成了暗紅色,腳底滿是血污,或許是殺的人太多些,驚蟄劍上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血。
“殿下”
張儀笑容苦澀的將長劍遞出。
他沒有回頭,
也不想再看向自己身后的場景,
還了劍,起身,默默地往遠處走去,
府中后院有一處不大的湖泊,
張儀想伸手撈點兒水洗洗臉讓自己清醒一下,低下頭時卻發現,謝家人的鮮血,已經將這原本給清澈的湖水染紅了。
仔細看去,
湖泊中還有幾十上百具尸體正在上下起伏,
血水正不斷從傷口處滲出,
“先生,無礙吧”
少年郎輕聲問道。
“無礙。”
“臣,第一次殺人,讓殿下見笑了。”
張儀的手輕顫著,他的眼睛里,泛著腥紅,也不曉得是不是沾染了太多血水的緣故,看起來莫名的有些可怖,可身形確是有些落寞。
“殿下,這是臣應當經歷的。”
張儀笑了笑,
用袖口擦凈臉上的血水。
“金夜血流之后,如那殿下口中那孟夫子預想一般,天下的大勢已經波濤洶涌,在推遲下去,恐怕大勢已成在無回天之力,所以臣也得早些動身了。”
張儀起身鄭重道。
“先生想好破局之法了嗎”
“遠處的三國,以利許諾。”
“可結交,不可妄動刀兵”
“至于近處的幾國,臣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其中楚國,如金國力完好,和其余諸國一般,雖然已經結盟,可與我乾國并無直接矛盾,也不宜妄動刀兵,免得牽一發而動全身,最后得不償失,直接挑動各國怒火。”
“定策,初期只能以齊,魏,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