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曉得南征前半段成就了兩個尚未及冠的少年將軍,一個是坑殺齊軍四十五萬余的“人屠”白起將軍,一個料敵于千里之外算無遺漏的趙括將軍,大多數人以為就此南征便塵埃落定了。”
“可誰又曉得,在坑殺四十五萬兵卒之后,此事還遠遠未到結束的時候,刀光劍影之外還有暗流涌動,就遠去永安城談判一事,其中兇險謀劃也絲毫不亞于南征”
“咱們就從臨曲城那場婚宴說起”
說書先生抬手間紙扇開啟,輕輕扇風起來,依舊是不疾不徐的模樣,可言語中確是莫名的吸引力,讓人不自覺的將心神投入其中。
“咱們殿下也是看穿了那些人心思,明白了始末,第二日,那縣令便被釘在那柱子上口中嗬嗬呢往外冒著血,頭頂就是青天白日,可還是干出了那等勾當,嘖嘖”
“最后啊,那厚重的雨簾中兩輛馬車漸漸消失,那從天而降的雨水沖淡了那嫣紅的血跡,那轟隆的雷聲蓋下了竹筐中刀子的金鐵之聲”
老邁的說書先生說完后只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低頭再度灌下了一口茶水,仰頭時瞳孔下意識的猛然收縮起來,入目是一個面帶笑意的白面書生,片刻之后又釋懷了,畢竟眼下自己也是涼州諜報司的人。
“你們說,”
“到了最后一馬車的刀子和人頭裝滿了沒”
都沉浸在那悲壯的氛圍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
有人吶吶的開口問道旁人。
“依照咱們殿下的性子,那一馬車人頭想來應當是裝滿的,不過話又說話來說起骨氣這方面,邊城的人還真不是蓋的,若是每個齊人都是那般恐怕南征也夠懸乎”
有人從那悲壯的氛圍中醒來喃喃出聲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咱們涼州地界的百姓絕不此那臨曲城的那些人差了,我現在都還記得當初陛下回涼州的的時候還有個舉著糞叉嚷嚷著去上京迎回陛下的老頭子,要知道那老頭子老得牙齒都快掉光了都能有如此骨氣,咱們乾人還能比齊人差了”
場中眾人此刻也是回過了神來,
正氣氛極為熱鬧的談論著,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午飯的時候,可人群依舊沒有散去的意思,反而是樓下匯聚了越來越多湊熱鬧的百姓。
“臨安斗酒詩百篇數不盡風流,引得滿城宣紙貴。”
“永安城中齊皇生死喪鐘長鳴,引得滿城黃紙焚。”
“其間種種離得太遠了這,或許諸位少有聽聞,如今咱便給諸位細細道來,也讓咱們涼州百姓曉得殿下到底做過些什么”
年邁的說書先生仰頭灌下一口茶水,
望著底下那聚精會神聽著的食客朗聲道,
“嘭”
“今個咱也不賣關子,說什么下回分解了。”
“一并給大家說個暢快”
說書先生目光從角落中的那白面書生身上收回,猛然一拍驚堂木大喝出聲。
“好”
說書先生話音落下后,引得場中轟然叫好,連帶著數之不盡的銅板往高臺上拋去“叮當”作響沒個停歇
“從那鴻盧寺出來,殿下便帶著滿身血污,往皇城去了,天色尚未分明的時候便,在那朱紅色的宮墻之外燒起了紙錢”
“鐺,鐺,鐺”
“那鐘聲響起的時候那朱雀大街上”
“烏泱泱的堵滿了齊人,”
“便是粗略算下來怕也是不下十萬人。”
“十萬人”
“他奶奶的,要是我在那非得嚇得尿褲子不成,莫說十萬人,便是一萬人一口一個唾沫也能淹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