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個腿的,”
“一介蠻夷還讓咱們放下武器,”
“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周姓年輕校尉掏了掏耳朵后,吐出一口濃痰極為不屑的開口道,對于那蠻夷口中的活命二字看得極淡。
頭發花白的李老將軍望著那拍打著藤盾的狄戎,望著那上千把長弓上閃爍著幽幽綠光的石簇,面色陰沉如水。
“他娘的,終日打雁,終被燕琢”
“這趟恐怕是在無回天之力了。”
轉身望去便是那湍急的河流對岸也是有身影浮現,毫不夸張的說這張數千狄戎編制的大網已經徹底蓋下,僅僅憑借眼下這百余人想要殺出去,太過天方夜譚了些。
自己等人,
斷然是沒有活命的可能了,
可她未必不能活著出去啊,李老將軍的目光落到了那一襲紅衣上,講到底三品巔峰的劍修是抵不過數千人,可若是一心想逃,這幫狄戎也未必留得下來。
“長公主殿下,速速離去”
“想來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李老將軍右手高高揚起沉聲道,與此同時那百余手持長刀的燕國兵卒齊整的往前邁步,呈現出一個半弧形擋在那肅慎部族的前方。
“長公主殿下”
回身望去,
那一襲紅衣的女子置若罔聞,剛剛沖洗干凈的腳底,又重新被尸體滲出的血跡染紅,只是手持長劍靜靜地站在尸堆之上,也不言語。
“殿下,這肅慎族人明顯是為了您來的啊”
“殿下您早些撤走,莫要讓君上為難。”
“咱們這幫丘八死得也心安一些”
那李老將軍看著姬酒兒不見動作此刻也是惱怒起來,因為眼下面對的不是尋常狄戎,而是燕國千百年來的大患。
“走”
“哪里還走得了”
姬酒兒苦澀一笑,
李老將軍定睛看去那一襲紅衣的腹間滲出的血跡已經暈染開來,原來自家公主早已經受傷了,可她卻從未言語過,想來她若不是每次身先士卒也不必受傷的。
“李老將軍放心的。”
“酒兒省得的,想來余下的也只有一具尸身。”
“斷然不會讓父皇為難的。”
姬酒兒灑然一笑,已存死志,青蔥的手指緊緊握住那冰冷的長劍,周遭劍意瘋狂涌動,一襲紅衣無風自起。
“諸將士,隨長公主殿下殺敵”
李老將軍眼底涌現出一抹悲涼和慚愧,右手揚起,長刀割下,掌心出現了一條血線,有鮮血涌出,在扯下袖口的布條將手掌和長刀纏繞在一起,
此乃不死不休之意,也是大燕將士死戰之時的誓言。
看起來挺蠢的,
可代表的是一種決心,戰必死的決心。
不遠處,
那肅慎族人只是默默地看著并沒有貿然出手,因為這是他們對于勇士的尊重,也是自己骨子里的驕傲,便是山林之中那些手持強弓的肅慎族人也是悄然放下,手持長矛走到場中。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個女子得是活得,因為活著才有價值,而部落中的箭簇全是粹毒的,自己也不知道三品的修為能不能扛得住那劇毒。
“青石為鏃,鏃皆施毒,中人即死。”
絕非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