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懇請陛下廢除與齊國盟約”
楚皇還在愣神的時候,
張儀便已經躬身一禮,
余下清朗的嗓音在大殿之上回蕩。
大殿外等候的高大門客聞聲暗自點了點頭,朝堂上說下的話自然做不得假,自己很是不明白為什么自家將軍對張先生戒備如此之多,可如今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了。
“先生,高義”
那高大門客低頭默念了一聲,望著滿堂默然不語的楚臣,心中張儀偉岸的形象莫名的又拔高了幾分。
沉默,
朝堂之上竟是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
竟是出奇的沒有人反對,
楚皇眼眸中神情變幻不止。
楚皇低頭望向底下的昭和,
后者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可楚皇當目光再度落到近處的張儀身上時,只見后者微不可查的張開衣衫,楚皇定睛看去只見將枚印章輕輕晃蕩,其中一枚正是魏國使臣的信物,另外一枚不似魏國,反而和乾國的制式一般。
楚皇瞳孔下意識的收縮起來,
腦海中思緒飛快的流轉,
這張儀在楚國受辱之后回到魏國同樣受盡白眼,而后便遠走他鄉游歷,了無音訊,直至兩月前才歸魏國,這期間種種無跡可尋。
南陽三郡,
南陽三郡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楚皇望著那枚印章,腦子里猛然想到了什么,一個極為荒謬的想法誕生了,雖然萬般不信,可串聯起來確又是如此的巧合。
強行鎮定下來,眉頭皺起,單手撫額,作出一副很是厭煩,勞累的模樣,對著底下的文武百官揮了揮手道。
“朕,乏了。”
“此事,明日再議”
略帶疲憊的嗓音在大殿之上響起,
御書房中,
燈火通明,
“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
“張先生是魏國人,緣何又為乾使”
楚皇邁步走到那張偌大的地圖前望著那乾國的版圖輕聲喃喃道“如此說來,朕是否可以將先生視為反復無常之人”
“魏視臣如草芥,乾視臣如珍寶。”
“至于反復無常之人,且看陛下如何視之。”
“不過殿下倒是贈與外臣一句話,是非功過余與后人說,若是僥幸儀說不定還能流芳千古,也猶未可知。”
張儀聞聲絲毫不亂。
“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先生的氣度,朕佩服”
“如今魏國朝堂之上所有耳目已經屏退。”
“先生若是有言,不妨直說”
楚皇轉身目光灼灼道,此刻該走的流程已經有了,御書房中遠離的耳目眾多的朝堂有些話也可以直白些,不必遮遮掩掩。
“外臣愿陛下斷交于齊,結盟我乾”
張儀低聲道,
“那魏國那邊先生又何以交代”
“外臣這趟答應魏君的,”
“至始至終都只有斷交于齊一事。”
張儀撫須坦然道。
“果然是三寸不爛之舌。”
“如此無恥的言語由先生口中說出竟也有了幾分堂而皇之的味道。”
楚皇皮笑肉不笑道。
“陛下,謬贊了。”
“于國有利,張儀這面皮不重要。”
張儀面色不變繼續出聲。
“如今天下大勢,想來陛下所處的位置看得要比外臣清楚得多,我大乾讓出齊國的三郡之地,也是無奈之舉,可想來陛下也是不愿魏國坐大,打破這平衡的局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