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縱橫家,
一橫一豎,
自己是那一橫,
夫子便是一豎,
如今橫少了豎難免覺得孤寂,
窗邊,
悠悠燭光下,
張儀一筆一劃寫完三十六個福包。
沐浴洗去一身的功名利祿,
換上一身純色的粗布麻衣,
推門而出的時候已經是丑時,
走到院中,
默默吹燃火折子,
將香燭點燃。
一封又一封的福包在香燭上點燃,慢慢的被火舌吞噬,有裊裊白煙升起,不知過了多久地上已經滿是紙灰,便是身上的麻衣也帶著揮之不去煙火氣。
“勝負,已定”
“師兄,走好。”
張儀將最后一封福包丟入火堆中,
輕聲喃喃道。
小院外,
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
“砰砰砰”
有叩門聲傳來,
幾名官職不低的老太監正恭候在門外。
“進”
張儀開口道,
“嘎吱”
老舊的木門的被推開,
“張先生,打擾了。”
一名老太監進門后恭恭敬敬的行禮道。
“說事吧。”
張儀徐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紙灰,
恢復了平日里笑容溫和的模樣道。
“張先生,如今丑時,本不該打擾。”
“奈何陛下有事急召,還請張先生見諒。”
“如此,便入宮吧。”
張儀褪下身上的麻衣出門而去。
一輛極盡華貴的馬車早已經等候在門外。
皇城,
御書房中,
年邁的韓皇正仰頭望著版圖周遭的各國長吁短嘆,原本自己臥榻之下就是四國邊軍,已經算得上是寢食難安,如今隨著乾國的崛起,齊國落寞,天下局勢又有翻天覆地的改變,各國邊境集結的兵力加起來已經足夠把韓國犁上幾個來回。
在天下各大強國都在暗中謀劃著如何分上一杯羹的時候,自己確如同戰敗的齊國一般想著如何茍活。
對的,茍活。
于自己而言,
茍下宗廟朝堂就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或許放在整個天下來說韓國不弱,
可對比起周邊各國來說自己韓國就是弱得可憐,好比周遭都是孔武有力的大漢,韓國就是夾在中間戰戰兢兢的嬰孩。
“天下怎么成了如今模樣。”
“安安穩穩的不好嗎”
韓皇喃喃出聲嘴角的笑容中有著說不出的苦楚,說起來有些寒酸,自己這輩子沒什么大志,只想著把皇位傳下去,至少祖宗基業不至于斷在自己手中就行了。
“陛下,魏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