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
箭矢如雨般落下,想要為那身陷重圍的騎兵騰出一條道路,可一切都已經無濟于事,趙國上萬精銳鐵騎只是不管不顧的往前壓縮,收攏,如同一道又一道厚重的人墻堵死了退路,密集的箭矢落下,不斷有悶哼聲傳來,可陣行確是不見絲毫松散和分散。
“將軍,這燕人打仗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命,原本以為咱們趙人就已經是勇猛無匹,沒想到燕人隱隱還要勝過一兩分,不過說起來眼下已經陷入咱家將軍的謀算之中,再過悍勇也不過多死上一些人罷了,咱們等著一天實在也是太久了。”
趙軍中軍的高臺上有人長嘆出聲,眾人聽聞后也是連連點頭,說起來也是這場仗實在是拖得太久了些。
“他娘的,這狗日的燕人”
“原本咱燕趙之地井水不犯河水,他燕人面對肅慎自顧不暇,只是沒想到剛剛聽說平了外族,臨了,就擺了咱們一道,咱們還未南下他們剛剛收到風聲,就直接出兵占了咱們南下的九座城池。”
“一開始還以為是來打秋風的,沒想到卻是宛若釘子,釘死在咱們南下的道路上,貽誤戰機不說,這一個月下來單單是戰死的兵卒就不下數萬人,這筆賬老子給他記下咯,等咱們騰出收來非得讓他們悔不當初。”
高臺上趙國一老將罵罵咧咧道。
“等到咱們徹底解決了韓國這邊的爛攤子,非得揮兵東進讓他燕人知道知道,咱們趙人也不是好惹的”
或許還是覺得不解氣,
趙人的老將咬著后牙槽惡狠狠道。
“夠了”
“別罵街了,準備收攏口子,”
“別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這趟南下耽誤實在太久,陛下甚至已經有了換帥的念頭,若是在這趟還是沒有拿下,恐怕本帥還得回中牟城吃冷飯去,爾等回去了恐怕也得坐冷板凳,要知道本帥這個位置還是有許多人盯著的,稍有不慎就被那姓李的奪去了。”
趙國的統帥冷聲道,
揮手間,
守候在帥旗左右的兵卒手持大櫓的步卒一同往前壓進,行軍之間陣行絲毫不亂,顯然為帥者,也并非酒囊飯袋。
“長公主殿下,這趟怕是兇多吉少了,不若末將直接領兵向中軍沖殺,公主殿下渾水摸魚從側翼殺出,憑借殿下三品巔峰的實力出其不意之下或許還有一絲挽回的余地。”
姬九兒身旁的親兵校尉急聲道,放眼望去前方的趙國兵卒已經列陣齊整,遠處的樓車已經化為火炬,可那些正面的趙國兵卒竟是直接將樓車底座砍斷,推倒,化為一道火墻擋住己方第一道攻勢,要知道人或許不怕火,可戰馬卻未必敢于沖陣,畢竟動物對于火光的畏懼是刻在骨子里的。
“左右兩翼,快速收攏”
“前方鐵騎分出四千人,迂回到側翼,防止敵軍側翼突圍,給本帥記住了,這趟以十余樓車,數十投石車為餌,別人魚兒跑了”
高臺上那趙國主帥沉聲道,令旗揮下,后方的鐵騎極快的分出四千人,兩千人為一隊迂回在步卒左右加快合圍的速度。
與此同時,
那上萬鐵騎組成的人墻瞬間稀薄了近半,
“將軍此舉是想”
“要知道咱們困住那人是燕國的長公主殿下,難不成城中老將還能真的見死不救不成”
“至少得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耗廢了這么多魚餌,”
“只釣一條魚豈不是太虧了”
“本將這趟不止要生擒那燕國的長公主,還要一舉破城,也只有這般才能挽回本帥在陛下心中的映像,也只有這樣本殿才能在朝堂扳回一局,這些日子頂著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些。”
趙國主帥眺望著城中急得坐立不安的燕國將士冷聲道,手指死死的捏著高臺上的木欄,這場南下之仗已經讓自己成了朝堂上的一個笑話。
成名已久,身經百戰的老將率整整二十萬兵卒南下,竟然被區區十萬燕人攔下,領兵之人竟然還是一介女子。
“還有機會嗎”
姬九兒望著左右兩側迂回穿插的鐵騎笑容苦澀道,這只胡服騎射的精銳程度遠遠超乎了自己的想象,若不是趙國這只精銳鐵騎一直壓著沒有出手,不然恐怕早就被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