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力此刻很是激動,漸漸地老淚縱橫,這一瞬間,又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如火烤的一般,想要吐血,但是陛下在身邊,萬一有血跡沾到陛下的衣服上,可就罪過大了啊,而且即使不會沾到陛下的衣服上,也會讓陛下心生厭惡。
抱著這個想法,徐大力硬生生將胸膛里的那口淤血憋回去了,緊接著平復了一些心情之后,說道:“俺是仁宗皇帝在世時,讓陛下組建新軍的時候跟著陛下的,經歷了魏楚之戰、護國之戰、青州之戰,在攻打長安的時候,負了傷,只能在軍營里養傷,所以遺憾的是并沒有參加最后的破城之戰。”
趙長青看他表情有些難堪,便向他傳輸了一些內力,在他現在的承受范圍之內,讓他能夠好受一些。
這個方法還是很管用的,最起碼,能讓他的臉色看著好看了一些。
徐大力切身體會到了這股磅礴內力,顯露驚訝的表情望了望陛下,但是看到了陛下微笑搖頭的表情,當下又是感覺心中一暖。
趙長青又向他問道:“這么說,你是跟著朕最老的那一批人了?徐大哥,咱家是哪的?”
徐大力回道:“陛下,您這可是折煞俺了啊!俺家在京城外的一處偏遠山村,不說也罷。”
趙長青說道:“討媳婦了嗎徐大哥?”
徐大力初聽大哥二字,心里嚇了一跳,這次又聽到,只覺得就算是現在死了,也值了,“討了,不過常年出征在外的,家里的老母死后,媳婦就跟別人跑了。”
趙長青頓時皺了皺眉頭,“按照大魏律法,這個女人,該被浸豬籠!”
徐大力苦笑著搖了搖頭,“陛下,俺們都是窮苦人出身,俺常年在外的,媳婦有人了也好理解,咱是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跟女人計較不是?俺回到家里后,聽說她跟那個野男人生了個孩子,俺總不能在報官,讓那個孩子從小沒家吧?”
趙長青聽到這里,十分動容,不忍道:“徐大哥,你是個老實人,更是一個好人。但是這個世道,老實人與好人,可沒有什么好下場啊!”
整個病營里的將士們,都在凝神靜氣的聽陛下與他的談話,對徐大力的遭遇,也表示了萬分同情·。
聊到現在,徐大力覺得陛下很是親切,所以就有話直說了,“陛下,雖然老話是這么說,但是俺相信,總有一天在您的治理下,這個世道會越來越好的。”
趙長青聽到這句話,真的是感到異常尷尬,干笑兩聲后說道:“專心把病養好,朕再給你找個媳婦,由朕親自給你找,咱不找那些大家閨秀,咱就找個能跟咱過苦日子的媳婦就成,你看可好啊徐大哥?”
徐大力聞聲大笑兩聲,然而笑聲中卻伴隨著劇烈咳嗽,趙長青趕緊將他平放在床上,示意他好好休息,然后又朝病營里的所有將士們說道:“朕要走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過,你們放心,朕會時常來看你們,你們也要與這場惡疾頑強斗爭,保持著活下去的希望!”
將士們感激涕零,齊聲說道:“謝陛下!陛下保重龍體!”
趙長青緊皺著眉頭,喚來一名管事的軍醫,說道:“不要心疼藥材,記住,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將士們的性命最重要。”
軍醫作揖道:“陛下,您放心就好,救死扶傷,本就是微臣的本分。”
趙長青點了點頭,道:“朕已經讓朱彥修從京城趕回來幫你們了,所以,朕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幫助這些戰士們戰勝瘟疫。”
軍醫大喜過望,他可是聽說過朱彥修的大名,據說,當初晉國元帥項南天的死都與他有關呢,這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而且,在蜀地瘟疫一事中,朱彥修的大名可是在整個杏林中都如雷貫耳啊!
一般來說,作為一名醫師,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碰上一次瘟疫,但凡碰上了,都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但是有風險啊!
一般人躲還來不及。
誰敢向朱彥修一樣,主動向爆發瘟疫的地方趕過去?
最關鍵的是,本來上萬人感染的大瘟疫,在人家手里,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讓蜀地的瘟疫控制下來了。
實在是杏林界的大佬啊!
趙長青在說完之后,便就離開了這里,前腳剛走,后腳就有聲音傳來,“恭送陛下,祝陛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