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河沒想到此行能夠如此順利,當真就勸李擎蒼可以出面安撫軍心。
但是在途經金鑾殿的時候,他聽到李擎蒼的一句問話,“你們是否將在京官員,都囚禁了起來?”
王云河皺了皺眉頭。
他能夠知道這件事情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是怎么知道的這件事情。
難道皇宮中,還會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想到這里,王云河笑道:“陛下,您到底還是手眼通天,但凡這皇宮內的事情,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李擎蒼一甩衣袖,故作傲慢道:“可是,終究還是錯看了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王云河微微躬著腰,抱拳道:“陛下說的極是,但是陛下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所謂王權,不過是困鎖在深宮大院的可憐蟲罷了,最多,也就是在京城內可以只手遮天。”
李擎蒼下意識一愣。
他還沒來得及揣摩這句話背后的含義時,就聽見王云河再次開口說道:“如果陛下想念您的那些臣子了,末將倒是可以帶著陛下前去看看,但是有言在先,陛下最多只有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過后,您就必須跟隨末將,登上城頭,以振軍心。”
李擎蒼聞聲詫異起來,他感到有些好笑,驚訝道:“你會讓朕去見他們?”
王云河道:“既然能讓陛下去見,就代表,末將至始至終,都沒有將這些自視清高的大臣們放在眼里,像他們這樣的人,上了戰場,基本上都會被嚇尿。就憑他們,能做出什么事?”
李擎蒼心中冷笑,但嘴上并未說些什么。
他們都是人尖子,從千萬人中脫穎而出,才漸漸成為了現如今的中央官員。
這種人,如果輕視他們,很顯然,就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金鑾殿中。
李擎蒼看著的渾渾噩噩的群臣,瞳孔里,竟是瞬間含淚。
群臣們見到皇帝到來,一個個全部從地上直立身軀。
他們面容污垢?頭發凌亂?看樣子,已經許久沒有梳妝打扮了。
有些人身上?都已經有股味道傳了出來。
顯得尤為落魄。
他們見李擎蒼走來后?一個個相視無言。
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些什么是好。
王云河沒有跟隨他走進大殿?而是守在了外面。
李擎蒼親切的與每一位大臣握手,瞳孔里的淚水?也一直在盤旋?但始終就是沒有落下來。
這些大臣們,有的是驚訝,陛下來到這里,難道外面已經無事了?
但是?那個九龍將之一的王云河?為什么還守在外面?
有的是好奇,為什么陛下能夠來這里。
更多的人,是害怕。
畏懼九龍將成虎。
因為,已經有很多同僚,慘遭毒手了。
正是由于這種害怕?他們見陛下來到大殿,才不敢多說什么。
最后?還是李擎蒼打破了原本寂靜的大殿,“諸位臣工?還好吧?”
這也就是一句客套話,因為根據他眼中看到的情形來說?滿朝大臣?明顯是不太好的。
果不其然?他以開口慰問,大臣們一個個的就開始嗷嗷大哭起來,各種委屈,張口就是吐出。
李擎蒼也沒有往心里去,只是裝作一副很憐憫的樣子,與一位大臣握手時,將懷中藏有的密信,偷偷交在了他的手上。
那位大臣神色一驚,連忙將密信收藏起來。
李擎蒼揮了揮手,示意全場寂靜下來,然后開口說道:“你們的苦衷,朕都明白,但是現在賊人當道,我們必須要隱忍,不然的話,大業難復,反倒讓賊子得了勢。”
大臣們一個個點起頭來。
陛下無事,就代表,一切就還有轉機。
半柱香的時間,說過去便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