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覺得影響不大,蔣浩鴻只是將她的手機遠遠地放在了靠近門邊的一張不起眼的桌子上。胡佑這一眼遠遠看過去,正好看到自己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看起來像是有一通撥入的電話。
借著自己手上的位置,胡佑做出了個像是輕微掙扎了一下的動作,手指鉆進頭發里準確地按下藍牙耳機按鍵接通了這段對話。
“胡佑”向西月壓低的聲音被壓在蔣海潮的狂笑之下,可仍然通過入耳式的微型耳機準確地傳入了胡佑的耳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見以下的話銀行保險柜里面的資料是假的,所有紙質資料我已經全部銷毀。如果有必要拖延時間,直接把密碼交給他們。另外,我已經脫險,不用擔心。”
聽到向西月的話,胡佑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抬眼對上了霍珩的視線,正絞盡腦汁想著要怎么給他個暗示,卻聽見倉庫外傳來了汽車喇叭的聲音,兩短一長,像是某種信號。
幾乎是同一時間,胡佑看見視野里一直帶著笑容的霍珩張嘴對她做了一個口型。
他說跑。
下一秒鐘,啪地一聲,整個倉庫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電源被切斷的那刻蔣海潮就知道不好,他想也不想地勒緊胡佑的脖子,另一手一個用力就準備把對人質來個殺人滅口。可沒有生命的匕首這一刻似乎被賦予了靈性擁有了自己的想法,又或者是在黑暗中蔣海潮已經失去了距離感,他這一匕首居然不偏不倚地刺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立刻痛呼一聲,不自覺放松了手臂的力氣。
胡佑抓住這一瞬間的空隙,向后一腳踩到蔣海潮的腳背上,隨后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單手盲抓住微微反射著月光的匕首往旁邊一擋一撞,蔣海潮的手腕擰過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匕首應聲脫手而出。
胡佑有如神助地接住匕首,掌心果然一點疼痛和流血都沒有。她咬咬牙反手隨意就捅了一刀,也不知道刺中了什么東西還是人,一感覺到匕首扎入了什么東西之后,她起身就毫不猶豫地往記憶中門的方向跑去。
才跑了兩步,胡佑的腰肢一穩,被一雙大手穩穩地扶住了。
胡佑憋著的那一口氣幾乎是瞬間就松懈了,她不假思索地反抱住了霍珩的手臂,緊接著被男人一把攔腰抱起,加速沖出了門。
離開七號倉庫不過就是那么幾十秒的事情,胡佑直到沐浴在月光下時才稍稍回過神來,想著剛才的事情居然那么快就被解決了,臉上還有點懵逼。
在最后蔣海潮讓人成功打開了保險箱的時候,她還以為計劃出了什么問題,一切都完蛋了,結果不知道怎么的,居然眨眼的時間又迎風翻盤了
身旁魚貫似地涌入許多穿著相似的安保部人員,他們一個個面色冷肅行動迅速地往倉庫里跑,而胡佑攬著霍珩的脖子目送他們進去甕中捉鱉,覺得現實有點點玄幻起來。
“向家有人被收買了。”霍珩好心給陷入茫然的胡佑解釋一句,“向西月的鑰匙在她被綁架的當天就已經從她的住處被人偷走。資料只存在于向西月的腦海里,她沒有留存任何的備份下來。”
胡佑啊了一聲,這才想起來向西月家里那一群見錢眼開的白眼狼極品親戚來。她也懶得問究竟是那群極品親戚中的哪一個又蠢又毒到被人收買,手忙腳亂地要從霍珩懷里撲出來,“我的手機還在里面”
離了這么遠,藍牙信號都已經斷了。
“你要手機干什么”霍珩輕而易舉地制住了還想撲騰下地的胡佑,“跟我回家就能見到你的家人了,他們很安全。”
“可是向西月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沒事了”胡佑伸手摘下自己耳朵里塞著的藍牙耳機,“剛才她給我打了電話,說是資料是假的,她也被救出來了,讓我不要擔心”
胡佑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是霍珩從她指間把小玩意兒抽走直接扔了出去。
夜色中胡佑的視線根本沒能追蹤到這枚造價不菲的微型藍牙耳機究竟掉到了什么地方,視線跟著霍珩的動作晃了晃就收回來,陷入沉默,“這是干什么”
“我說了,我不喜歡你的注意力分給別人。”霍珩把懷里的胡佑向上掂了一下,往外走去,“我從很久以前就想問了,向西月為什么對你來說那么重要”
“當然是因為她”胡佑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去,三秒鐘的沉默后她伸手揪住了霍珩的領口,提高音調,“什么叫很久以前”
“你給我留了線索,我總不能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