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諍臉色陰沉,音量不大,語調上揚地“哦”了一聲。
聶國舅愣怔了一下,隨即就急道“四爺懷疑是我”
慕諍道“糧草總不會長腳自己跑掉。”
糧草是不會自己長腳跑,聶國舅被慕諍盯著,突然一個激靈,聶國舅反應過來了,糧草不見了,自然是要找他這個負責軍需的人,將榮棠打過江后,慕四皇子這是要沖他下手了。
“聶大人,”慕諍嘴角長得微微上翹,天生一副笑模樣,只是這會兒站在夜慕之下,慕諍的笑模樣看起來陰惻惻的,有些瘆人,“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聶正一心要助五皇子慕譯成皇的人,對慕諍有畏,但要說尊敬,國舅爺還真沒有,聽慕諍跟自己要解釋,聶正將胸膛一挺,大聲道“四爺這話好沒道理,下官將糧草送進了軍營,這軍營從上到下都是四爺一人作主,這會兒糧草不見蹤影,四爺跟下官要什么解釋下官在這軍營里可做不了半分的主啊。”
“聶正,你這話何意”司馬雄呵斥聶正道“你好大的膽子,放肆”
聶正一點不怕,反而是斜眼看了司馬大將軍一眼,道“就是因為不明白,所以我才跟四爺求一個明白,還是說,司馬將軍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你的意思是,是我將糧草藏起了”慕諍問。
聶正低頭道“四爺,是誰藏起的糧草下官不知,下官也不明白,只個崇寧的小將加一個榮棠身邊的暗衛,還是一個丫頭片子,單憑這兩個人就能救走秦泱六人,四爺,這秦涵二人是怎么從四爺手里將人救人,又安然過江去的”
“聶正”在場的將軍們一起出聲呵斥聶正了,這人這是在說,是慕諍將秦泱六人放走的啊
“白日里四爺明明有機會過江,為何四爺要命大軍止步滄瀾江前”都被慕諍把屎盆子扣腦袋上了,聶正現在真心是一點都不害怕了,情況再壞還能壞到哪里去軍紀里白紙黑字寫著,糧草被偷,被劫,他這個管軍需的官是要掉腦袋的
“你是在說我故意放榮棠一條生路,”慕諍笑了起來,“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怕回北原之后,飛鳥盡了,我這把良弓就要被藏起來了”
聶正沒接慕諍這話,你慕四皇子設計要弄死我,那我也不能就站著乖乖等你來殺啊。
武將說話直接,所以司馬大將軍幾個人聽慕諍和聶正的對話費勁,但不管有沒有聽懂這二位的話,按照在場將軍們的心思,把聶正弄死算了,這個是皇五子身邊最得力的狗頭軍師,偏偏還能文能武,出生豪門,這人活著就讓四爺黨們辣眼睛。
慕諍看著聶正道“你說出糧草的下落,我可以當這事沒有發生過。”
這事若不是自己趕到糧草營時,已經被發現此事的巡夜兵卒嚷嚷的全營皆知,慕諍還真想將此事捂住,榮棠就在江對岸駐軍,就算這人已經是落水狗了,但倒霉的時候,你怎么確定落水狗不會反過來咬死你
將聶正拉出來,一是慕諍懷疑聶正,在糧草上動手腳,只有聶正有這個本事,二是這事瞞不住,他就得把這事查明,能全軍上下的將士一個交待,三來,這是一個將聶正抓下,近而讓慕譯受重創的機會,不是嗎
“興許你就是帶著空車來的,”有將軍這時指著聶正的鼻子,大聲道“根本就沒有糧草”
順著聶正作妖這個思路想,將軍們想明白了一件事,站聶正后面的那個主子眼睜看著他們四爺,立下亡崇寧,為北原打下萬里河山的絕世大功嗎四爺有這個功勞在身,正大光明殿的那把龍椅,除了四爺,誰還夠格繼承五皇子肯定不能讓四爺立這個功,所以聶正就在糧草上作妖,秦涵和那個丫頭片子有多大的本事能闖營救人過江的那艘船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們明明已經將船都收走了,聶正這狗日的不是內應,他們把腦袋割下來當球踢
幾雙眼睛盯著自己,同時露了殺機,聶正往后退了好幾步,大聲喊了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去你媽的何患無辭,老子宰了你”
有將軍揮刀就朝聶正的頭上砍,恨不得這一刀就將聶正的腦袋砍下來。老子們喝風沐雪,在沙場以命相搏,結果這幫混蛋想的還是奪嫡爭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