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說話了”榮棠停下腳步,等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莫小豆一下。
莫小豆不想跟榮棠說話了,但見太子爺一定要她一個回話,所以莫小豆只得違心跟榮棠道謝道“謝謝啊。”
太子殿下和他的暗衛姑娘,一前一后,兩個人走出氤氳了晨光的薄霧,走向響起了號角的軍營。
一個時辰之后,兩千騎兵離了營寨,走上南去的道路。
幾個站在官道旁林中的人,看著鐵騎馬踏塵煙地南去,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跟一個中年人道“先生,太子殿下離營往南都去了。”
“我看見了,”中年人低頭道“我們也南行吧。”
“是,”侍衛模樣的男子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道“王爺一直在等先生去南都,吩咐小的們務必將先生安全護送至南都。”
“先生請,”在這男子的示意下,一旁的幾個大漢都沖這中年人行禮,異口同聲道。
“瑞王爺太客氣了,”嘴里說著客氣話,但這中年人的臉上看不出什么受寵若驚的神態來。
“您是王爺的恩師,”男子陪笑道“王爺在小的們來之前就說過,他是理應如此的。”
中年人沒有再說話,直到眼前被馬蹄激起的煙塵重新落地之后,才轉身走向一旁的馬車。
車夫見中年人過來,忙替中年人推開了車廂的門。
車廂里裝飾擺件都很講究,甚至還有一杯剛泡好不久的熱茶放在小幾上。
中年人上車,若是莫小豆這會兒在,一定能認出,這位就是被她攔著沒自殺,昨晚又在江邊上跟自己說話的大叔。
幾個侍衛都上了馬,車夫揮鞭輕喝一聲“駕”,一行人也往南而行,只是沒有走官道。
半個時辰之后,因為身上有傷而沒有騎車,坐在車中的榮棠接到了報告,瑞王榮棣的恩師,在崇寧讀書人聲譽極高的蘇公度,已經坐上榮棣派來的馬車,也往南行了。
“侍衛九人,帶隊的是瑞王爺身邊的侍衛長陳虎,”進車跟榮棠稟報的龐益小聲道“殿下,蘇先生這是要出山了”
榮棠手指輕扣身旁的小幾,沒有說話。
蘇公度少時就有神童的名聲,十八歲就高中了狀元,可謂少年成名,因其書畫一絕,被同好書畫的景明帝引為知己,官位一路高升,二十二歲即入了內閣,之后又被指為榮棣的老師,榮棠入主東營之后,榮棣緊隨封王,與榮棠能分庭抗禮,除了母族勢強之外,蘇公度的出謀畫策也是主因之一。
十年之前,風光無限的蘇公度突然辭官歸隱,舉朝皆驚,這位一去十年,雖歸隱山林,名聲卻較之在朝為官時更盛,儼然被捧為了天下儒生之首,這里面張家出了大力氣,畢竟蘇公度名聲越是顯赫,榮棣這個蘇公度的親傳弟子,名聲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但蘇公度若是草包,糊不上墻的爛泥,張家就是想捧也想捧不起來。
“殿下,”見榮棠遲遲不說話,龐益就道“回南都的路長,您看是不是”
龐益的話沒說完,但胖總想說什么,榮棠能聽明白,蘇公度一行人不可能明日就到南都城,他們有機會在路上將這人解決吧,以絕后患。
“只可惜冬白傷了,林清又先行回南都去了,”龐總管扼腕道,要論暗殺的本事,榮棠身邊最厲害的就是這兩個暗衛首領,可是現在莫冬白傷重起了身,林清又不在,派別的暗衛去做這事,龐總管覺著派哪個暗衛小哥去都讓他不放心。
“不用,”榮棠手指停在了小幾上,開口道“就讓他去南都。”
龐總管吃驚了,他家太子爺這是還嫌瑞王爺身邊人才不夠多呢當年蘇公度名聲還不如現今的時候,就已經讓他家太子爺頭疼了,現在這人都被張氏一黨的人捧上天了,他家太子爺這是在想什么呢
“國破山河在,”榮棠看向了半開的車窗,“他們要斗那就斗好了,覆巢之下安有卵乎,我能明白的道理,我相信他蘇公度也應該明白才是。”
“可是”
“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