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立白這會兒不想說話。
一排三間屋,中間那間屋的屋門被人從里面重重地推開了,一個沒了一只腿的中年大叔先走了出來,跟在這大叔身后是一個婦人,粗布衣衫,灰布巾包頭,右半邊臉完好,左半邊臉上卻有燒傷后留下的疤痕。
“小豆兒,”缺了一條右腿的中年大叔拄著拐,走到莫小豆近前后,就喊了一聲。
“大,不是,爹”莫小豆喊。
禽獸大大只要不懟人的時候,說起話來那是很真誠的,這個身體的聲音還是很嬌滴滴的那種,所以莫小豆這一聲爹喊的,又軟又甜,把硬漢莫非大叔喊得脊梁骨就是一軟,有那么片刻的時間,莫非大叔都樂得找不著北了。
“娘”莫小豆又喊跟在她爹身后的親媽。沒人跟莫小豆說過,莫大娘是個被火燒毀了半張臉的婦人,不過莫小豆看慣了喪尸的人,莫大娘的臉看在莫小豆眼里那就跟正常人一樣,毀容怎么了不變喪尸才是重點,好不
“哎,”莫大娘低低地應了小閨女一聲,對莫小豆突然之間的親熱有幾分,不是,是很不適應,但太子爺征戰沙場的小閨女活著回來了,還,莫大娘也是上上下下地看了莫小豆好幾眼,確定她的小閨女毫發無傷后,莫大娘是真的高興。
第一次跟親爹親媽,還有親姐見面,但莫小豆這人自來熟,又看著莫白霜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姐后,莫小豆就喊“你們快來看,我把誰帶回來了”
莫非大叔被莫小豆喊得脊梁骨軟,找不著北后,很快就又回了神,反應過來他家小閨女抱著一個大男人站院子里后,莫非大叔的臉先是一黑,但隨即莫大叔就又有種松口是氣的感覺,只要他家這個不纏著太子爺,那他家這個帶個什么樣的漢子回來,他都接受啊
“老爹你快來看,”莫小豆抱著莫立白往莫非夫婦倆的跟前走。
莫立白很緊張,咬住了嘴唇,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爹娘還有姐姐莫白霜,莫三哥做了一個很逃避的動作,他把眼閉上了。
莫小豆這時抱著莫立白站在了爹娘的面前。
莫立白瘦脫了型,可莫非夫婦和莫白霜還是很快就將人認了出來。
莫白霜掩住了嘴,眼淚從眼眶滴落,小聲哭喊了一聲“是立白”
“哎,”莫小豆這會兒發現莫立白閉著眼了,顛顛了莫立白,莫小豆說“三哥,你閉著眼睛爹娘和姐就認不出你了”
閉著眼的莫立白這時感覺到有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臉上,手的皮膚很粗糙,顫抖著,輕輕地撫著他的臉龐,莫立白睜眼,看見莫大娘正流著淚看他,輕撫他臉龐的手也顫抖地越發厲害了。
一聲娘,呃在喉嚨里,想喊卻喊不出。
莫立白的神情變得痛苦,突然就大咳不止了。
“這是怎么了”莫大娘被莫立白這種撕心裂肺般咳嗽嚇住了,驚惶不安地問道。
“進屋,”莫小豆說“放讓我哥躺下再說啊。”
“這里,”莫白霜跑在了前邊給莫小豆帶路。
推開左數第三間小屋的屋門,莫白霜跑進屋,拉開了床上的被子,示意莫小豆把莫立白放下。
莫立白離家很多年了,家里早沒有了他的床,這張床是家里為莫冬白準備的,在聽說太子爺要南歸的消息后,莫大娘和莫白霜跟給莫冬白和莫小豆準備好了被褥。莫冬白床上的被褥剛洗曬過,軟和和的,帶著能讓莫立白安心的味道。
“你三哥這是怎么了”莫白霜也被莫立白這陣止也止不住的咳嗽嚇住了,哭著問莫小豆道“他怎么這么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