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泱點一下頭。
至于沈英以后該怎么辦,榮棠和秦泱都沒有替沈大人考慮過,沈相爺這個親爹都不操的心,他們兩個外人為什么要操心
“我已經跟姜川說了,”榮棠低聲跟秦泱道“他今日就會離開南都,等滄瀾江北岸的北原軍撒了,我就帶著小豆兒動身。”
秦泱點頭,隨后就是一句疑問“慕諍如今有能力讓兵馬撒走嗎這些聽他命令的將軍回到北原,正慶帝能放過他們”
榮棠搖一下頭,“這是慕諍的事,與我無關,我們只要知道,北原軍不撒,我們就沒法去北原。”
“那就等吧,”秦泱話說得也干脆。
又過了兩日,姮娥公主要去北原和親,嫁與北原四皇子慕諍的消息,由朝堂傳出,眾口相傳之下,很快傳遍南都城,再由南都城傳出,朝野轟動。
而就在這一天,沈淺語坐在一輛牛車里,出了南都城。出城門的時候,有兵卒挑開車窗簾往車里看,沈淺語緊張到失語,但查車的兵卒并沒有認出,車里這個往臉上抹了鍋灰的女子,就是他要找的那個“逃奴”。
“走吧,”兵卒在車外大聲說。
車身晃動一下,牛車開始往城門外走。
沈淺語咬著嘴唇,雙手掐在一起,而她擺脫這個狀態,是在牛車出城的半個時辰之后。
“小姐,沒事了,”被苦行僧雇來的車夫在車外,沖車里大聲說了一聲。
沈淺語沒應聲,她倒不在乎車夫的粗俗,前世當過罪奴的人,什么樣的粗鄙之人她沒見過沈大小姐這時只是喉嚨發緊,出不了聲,心中還有一種微妙的失落感。
你看,兩日之前,榮棠為了抓她,弄出了上千兵卒搜城這么大的聲勢來,今日呢全南都城還有誰在談論她她坐在車中,只聽到街上的行人在議論,姮娥公主要去北原和親的事。
沒有人在乎她了。
這種心理,讓沈淺語自己都無法理解,她怎么會這樣她不是應該慶幸,自己能逃出生天的嗎卻為何要失落于,榮棠并沒有執著于抓到她
還有姮娥公主,前一世里,這位公主在榮棠戰死后不久,就病故于帝宮之內。一國的嫡公主,活著的時候不被人注意了,死的也是無聲無息,甚至于因為早逝未嫁,這位公主都沒能入葬皇陵。豆蔻當政之后,作主將姮娥公主遷葬于榮棠的陵寢之側,就為此事,還鬧出了御史言官們跟豆蔻的一場腥風血雨的惡斗,很多御史言官們因為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這一世,沈淺語癱坐于牛車之中,手扣著身下的草墊,這一世與前一世不同,那么長生宗呢為了求生,她選擇長生宗,這一步她又走對了嗎
再有就是豆蔻,為何這一世她找不到這個女人了前世里,那么權傾天下的一個女人,在這一世的這個時候還只是默默無名這可能嗎
沈淺語問了自己很多問題,她現在很混亂,很慌張,她對前世恐懼,對自己這一世的未來驚惶,而如今也無人可以給她一個答案。
“你在看什么”
沈淺語坐著牛車,離南都城越行越遠的時候,莫小豆站在城門口,踮了腳往城門外望,這望的時間長了些,以致于陪她過來的莫冬白不得不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