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棠和慕諍都以為,滄瀾江之役之后,他們的再次見面,應是又一次沙場相見。所以等二位在慕諍的臥室相見時,榮棠也好,慕諍也好,二人臉上的神情都是感慨,世事難料啊。
莫小豆帶著榮棠翻墻,又一路很是精準地找到慕諍的臥房,還沒喘口氣呢,站下來上下打量慕諍一眼后,莫小豆抬手就把榮棠往自己身后一拉。
慕諍不對勁
“怎么了”榮棠問莫小豆。
慕諍看見莫小豆的動作后,卻只是笑了那么一下,跟莫小豆打了一聲招呼“莫姑娘。”
“你,”莫小豆面色狐疑地看著慕諍,扭頭跟榮棠說“這屋里有一股怪味兒。”
臥室里點著熏香,香味很重,榮棠除了這股花香味外,什么也沒有聞出來。不過被莫小豆這么一說,榮棠又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太子殿下眉心皺出一個川字,這花香里怎么隱隱有股臭味
莫小豆盯著慕諍看,慕四皇子這會兒已經不是莫小豆隔江看時的模樣了,慕諍這會兒人瘦得有些脫形,面色蒼白,整個人憔悴不堪,不過那股待人居高臨下的氣勢沒丟。
“你受傷了”榮棠開口問。
混雜在花香味里的臭味,對榮棠這種長年在軍中的人來說,這就是傷口惡化腐爛之后的肉腐味。
慕諍身著的黑色衣袍很寬大,臉上無傷,四肢健全,所在慕四皇子整個人被衣袍包裹之后,就是莫小豆也看不出這位有沒有受傷。
慕諍左手抬一抬,指一指自己左下首處的坐椅,道“請坐吧。”
“還坐什么呀”莫小豆攔著榮棠,不準榮棠往前走,一邊跟慕諍道“你,你吃過長生宗的藥了”
喪尸身上有腐臭味,這太正常了,莫小豆現在就擔心,慕諍已經著了長生宗的道。
慕諍搖頭。
親歷過滄瀾江之戰,來北原之前又被秦泱特意提醒過,莫小豆就不可能相信慕諍的話。見慕諍搖頭,莫小豆跟榮棠說“殿下,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榮棠說“你要做什么”
“看看他沒有吃藥,”莫小豆說。
榮棠忽地就伸手拉住了要往前走的莫小豆。
“他要是,”莫小豆跟榮棠咬耳朵,說“我是說,他要是吃過長生宗的藥了,我們要怎么辦”
榮棠想也不想地道“那就讓他解脫吧。”
“那長生宗呢”莫小豆問“沒這位四爺了,我們單打獨斗他要死了,我們還能進宮去”
慕諍死了,那還成什么親不成親,那他們還怎么進宮去宰了正慶帝和鹿鳴
“有辦法的,”榮棠低聲跟莫小豆說。
“好吧,”雖然榮棠沒說有什么辦法,但這位既然說有辦法,那莫小豆就相信這位肯定是有辦法的。
從慕諍的角度看莫小豆和榮棠,這二位一個抬頭,一個低頭,就快要臉貼臉了,臨了榮棠還能手搭在莫小豆的肩上,輕輕拍了兩下,莫小豆則咧嘴笑了一笑,沖榮棠歪一下腦袋。看到這里,慕諍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二位蜜里調油,兩情相悅中呢。
“喂”慕諍正走神間,聽見莫小豆的聲音,再抬頭,發現剛剛還跟榮棠站一起的莫小豆,已經站在了他的跟前。
慕諍看莫小豆,莫姑娘無疑是個美人,只是脖上用紅繩串著的大金戒指,看得慕諍搖一下頭,太俗但隨后,慕諍被自己逗笑了,都這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去管一只金戒,他是瘋了不成
莫小豆不知道,人慕四皇子搖頭,是沖著她的大金戒指的,莫小豆還以為慕諍這是在跟她說不呢,“別怕啊,”莫小豆跟慕諍說“我下手快,一點也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