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鬧鐘響起的時候終于有人讓這個被鬧鐘鈴聲塞滿的房間安靜下來。
沢田綱吉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迷迷糊糊按住不住亂跳的兔子鬧鐘,又磨蹭了好一會后終于睜開了眼。
春日總是溫和的,在風紀委員們治理下安靜寧和的并盛仿佛浸溺在陽光之中。門牌是"沢田"的復式公寓中踉踉蹌蹌跑出一個棕發男孩,一邊念叨著"糟了要遲到了會被云雀學長咬殺的"一邊以跑三步摔一步的速度前行。
偶爾有路過的并盛居民看見這個不知為何跑得驚慌失措的男孩,站在路邊對著并盛一景露出善意而溫和的笑。而沢田綱吉對此一無所知,恨不得把自己遮起來的男孩滿面通紅,一方面為如此丟人的自己而感到羞愧,另一方面則是確實因為跑步喘不上氣導致缺氧而滿面漲紅。
緊趕慢趕在上課鈴聲響起的前一秒踏進教室,沢田綱吉又開始了他與往常毫無差別的一天。
單手撐著臉頰聽完了如同天書的課,午餐是學校小賣部的紅豆面包,放學不意外地被同班的男生拜托值日,任勞任怨的把教室打掃干凈,在離開學校的時候遇見帶領風紀委員巡視學校的草壁,友好的打了個招呼并拒絕了對方送自己回家的建議獨自一人回家,回到家里對空無一人的房子大喊"我回來了"然后脫鞋進屋,晚餐是回家時順便買的方便面。
對于方便面這種事他可以說是已經十分熟練了,非但沒有半點不適,還能苦中作樂地將今天的與上一次另一種口味方便面相對比。
不過吃了這么多年的方便面,沢田綱吉可以說是對每一種味道都了如指掌。因此其實這種行為實質上沒有半點用處。
燈光自頭頂照射下來,沢田綱吉能夠看到自己在湯水中的倒影,恍惚間,這影子又變化成了其他的樣子,那是他在商店買方便面時看到的一幕--約莫四五歲的孩子抱住母親的小腿軟軟的撒嬌,看樣子是看上了旁邊貨架上可愛的軟糖,做母親的看似煩惱的皺著眉頭,推車內的一角隱約露出了軟糖的外包裝。
在孩童拉著母親的手撒嬌承諾回家后乖乖吃飯等一系列不平等條約的時候,沢田綱吉正站在母子背面的方便面貨架前,為晚餐是豚骨拉面還是x師傅紅燒牛肉面而糾結。
真好呢。
現年12歲的沢田綱吉用眼角瞥著斜后方,忍不住羨慕那個抱住軟糖咯咯笑的孩童,然后為自己的方便面付賬走人。
收拾完晚餐的殘骸,將被炸的廚房稍微收拾的能解決明天的早餐,在做完那些正確率不會超過60的作業并洗漱完畢之后,沢田綱吉顧不得好久沒看的jump漫畫,而是轉身把自己投入床中準備放空自己迅速入眠。但在掙扎著關上燈后一個人對著漆黑空蕩的房間之時,他又開始忍不住回想起商店那對母子的所為。
"吶吶,媽媽,幸想吃poky~還想吃大白家的軟糖~"
"啊啦,不行喲~幸醬只能吃一種糖,不能這么貪心哦。"
"誒~不要這樣辣~媽~媽~,幸全部~都想吃了啦"
小孩子真是煩人啊,沢田綱吉面無表情的想。然后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滾,習慣性的把所有的被子裹在身上。
可是小孩子再煩人,也得有人讓他煩。
——
沢田家光躡手躡腳推開兒子房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只把自己裹了起來幾乎看不到頭的蟬寶寶,在外兇名赫赫的“彭格列的年輕獅子”此時收斂了爪牙,比潛入行動更為小心地靠近兒子。
他用寬厚的大手把綱吉已經憋得紅撲撲的臉蛋刨了出來,手上的繭不可避免地觸及孩子的臉頰,睡夢中的孩子只是糯糯的哼唧兩聲,轉過背陷入更深層次的美夢之中。
沢田家光坐在床頭看他已經有103天6小時54分鐘沒看到的兒子,深覺他還是和5歲被隔壁還不到他膝蓋高的小狗追著跑的時候一樣可愛。
可愛到即使再長大一點也還是那個會被哈士奇嚇哭的小寶寶。
于是沢田家光揮了揮手,在他后面已經困得搖搖欲墜的他的徒弟趕緊把從意大利帶過來的據說是給小公子的禮物遞到老師手上。
那是一個長長的棍狀物,即使是巴吉爾這個把它從意大利帶到日本的人也不確定這里面裝的是什么。
但巴吉爾深刻的記得在辦公室陪老師加班時收到快遞時的蛋疼心情。
其實快遞本身是沒有錯的,快遞送到家門口也是沒錯的--我們甚至要夸快遞小哥一句服務到位并且給個五星好評。
可他的老師是誰啊?是沢田家光欸,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黨的門外顧問欸,在總部居然收到了快遞小哥送過來的快遞?彭格列的人是都死絕了嗎?
內心如吐槽機一般生產吐槽的巴吉爾看著他的老師頭也不抬的繼續批改文件,然后讓他去收一下門口的快遞。
好吧好吧,他收起已經橫到身前的已經很久沒有在彭格列本部掏出來的武器--大概是回旋鏢一類的東西。
武器嘛,能用就行,你砍人的時候難道還在乎砍的人喜歡什么武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