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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片黑暗。
她醒來的時候幾乎分不清周圍是否有什么東西。只能感受到黑暗與恐懼。
這種感覺讓她稍微有些害怕。
下意識拉住身邊人的衣襟的時候才發現手被綁住了,用的是那種常在電視中見到的麻繩,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同的樣子。
櫛名安娜花了整整兩分鐘來回憶先前發生了什么,而后她頗為迷茫地轉過頭,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令人安心的紅色。
柔和的跳躍著的紅色。
是多多良。
腦海中浮現這個認知的時候心情突然安定下來,醒來一瞬間的慌亂也好不安也好都盡數消散。
不,并非是消散了,而是知道面前這個人存在的時候被偷偷隱藏在了心靈更深的地方。但是因為有這個人,那個人,這些人的存在,所以不會有再浮上來的那天。
安娜小小的抿了下唇,在盡可能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靠近貌似還在昏迷中的青年。
"多……"
單詞剛剛出口,便被安娜揉巴揉巴塞回腦后——現在這種情況不明的狀況下顯然不適合發出多余的聲音,即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周圍是否有先前突然出現在她和十束面前說著請他們一起做客的敵人,這種時候也許靜觀其變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但是……
安娜睜大眼看著原本側著身背對著自己的人此時已經半側過身來,雙手雖然都還被束縛在身后,卻讓人看到他只手豎在自己唇前作出"噓"的模樣。
[暫時安靜一點哦,]
那雙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的眼眸在這樣說。
在黑暗中通過大宇宙的力量get到對方的意思的安娜小小的"啊"了一聲,如蚊吶般的聲音被掩蓋在掩住嘴的雙手之中。
她緊緊盯住側過半個身體的青年,不自覺再靠近一點。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在不知道時候從綁住他的麻繩中抽了出來。
這樣看的話,身前的十束手上的繩子綁得似乎也不是太緊的樣子。
但安娜并未思考過多,她慢騰騰地往十束身邊靠了靠,耳邊才傳來男人的聲音。
"現在的話阿虎應該已經跟吠舞羅的家伙們交代出我們在哪里了吧?"
另一個人回答他,"看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這邊也準備開始了吧?"
"稍微等等,等到那群家伙離開鎮目再說吧。"
"呵,說起來大哥也真是壞心眼啊。"
"是嗎?不過我倒是覺得正好,"先開口的人沉默一會后說道,即使安娜只能聽到一言半語,也能感受到那種極度扭曲的惡意,"只有在王權者的范圍內制裁王權者的氏族才能給予他們最大的打擊,"
"再說只有這樣,只有這樣堂堂正正地將這兩個異能者處刑,才能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異能者從高處拉下來,才能號召其他同伴一起站起來反抗那些混蛋啊!"
聲音模模糊糊地自門縫中傳來,與之同來的是外處照來的光,投射在側耳聽他們對話的十束身上。
安娜并未聽清他們說了些什么,只是稍微往前靠了靠,貼在十束的背上。
對方倒是像被她嚇了一跳立刻就轉過身來。
他先是愣了愣,而后怔愣都化作無奈的笑意在面上顯露出來。
似乎被綁得好好的手抽了出來,繞過安娜直接到她身后。
十束撿起安娜無意間掙脫的繩子重新套了上去,還原成一個看似緊密實際卻不會對女孩子的手腕造成壓力的結。
在這過程中安娜都睜大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十束后方,深怕有人會突然從后面進來進而發現他們已經掙脫束縛。
無事發生。
以為小姑娘在害怕的十束湊到安娜耳邊,"不要擔心,安娜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