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是命運呢?
閑來無事的時候他就喜歡想這些找不到答案的問題,思來想去之后又把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答案劃掉。
遇到威茲曼姐弟的時候他幾乎已經沒有再糾結什么了,戰事的推進讓人無力去思考更多,每一天每一天只是活下來都費勁了氣力。
但是盡管如此。盡管生命如此艱難,他還是要活下去的。
為什么呢?
不知道。
年輕時期的國常路大覺曾經嘗試去當這樣一個每天思考生命意義的哲學家,后來他放棄了。
并非是不論如何都弄不清楚所謂的生命的意義,只是在面對著人力無法挽回的離別與死亡的時候,他突然就覺得比起拘泥于當下拘泥于生死,不如朝前看向未來。
生命也好靈魂也好,前者總會消逝,后者鬼知道是否存在,只有創造出的未來才是真正能夠握于手心的東西。
那就是名為國常路大覺的男人的一生。
相較起大多數人來他的人生比他們的都要來得波瀾壯闊,但說到底卻也只不過是一個中二病哲學家終于改正歸邪呸,改邪歸正的床頭故事。再簡略一點的話,也不過是一個不斷得到又不斷失去的普通男人的一生。
而在機緣巧合之下他知道了某個周目中國常路大覺以為自己創造出了足夠好的未來,自得而眷戀地壽終正寢。
但是人生哪能一成不變呢?
他又想起那個將要接過自己王位的少年,面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誰不想要一個更加好的未來呢?]
這一點上他倒是與威茲曼一個意見。未來也許會是少年們的,或許是年輕人們的,但總不會是他們這些舊時代的遺留物的。
但是,如同以往無數次一樣,只要有能夠將未來變得更好的機會,就算是死無埋骨之地,他這把老骨頭也還是能夠哉努力一把的。
所以啊。
"綱吉君,"他輕聲,"未來就交給你了。"
話語落后老者便再度起身,隸屬于非時院的氏族列成兩列在門口等待。他和無數個以往一樣在像是看夠了夕陽之后慢悠悠地站起身來。
天光此時是十分亮的。空中巨大寶劍的輪廓在光與光的折射中被勾畫了出來,隨著主人的移動進行著小小的位移。
移動移動移動。
直到另一把裝飾華麗的大劍升起,兩把造型相同內里卻截然不同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相對而立,遠方似乎傳來鐘聲橫亙在兩把劍之間。
審判之刻來臨了。
那是一道光。
亮麗的橙色光芒自空中飛過,因為太過高遠地面上的人們無法察覺,只有途經的飛鳥被這橙光吸引,甚至連翅膀都忘記怎么揮動而掉了一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