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已經不知道神游到哪去的是沖田總司的回答與咳嗽聲。說實話聽到這咳嗽的時候綱吉總會像聽到隔壁嚴肅的老爺爺不滿的咳嗽聲一樣下意識正襟危坐起來。
“是阿姊的客人啊,”門內的人回答綱吉的問候,語氣說得上是和緩有禮,和某個同名同姓的皮皮總完全不一樣,“抱歉,我這邊的動靜打擾到你了。”
“不不,沒關系的。”
沢田綱吉邊說著話邊靠著紙扇門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方才還惶恐著驚異著的心用一種令他自己也嘆為觀止的速度平定到甚至能夠與這個沖田總司冷靜地進行對話寒暄的程度。
簡短地對自己打擾到客人休息表示抱歉之后沖田總司沒說什么,體貼的閉嘴讓客人能夠早點回房睡覺。
但這份體貼的行為明顯沒被對象接受,沢田綱吉仗著沖田總司以為他已經回去的想法明目張膽地盤膝坐在門前,腦子里想了會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來著的事情很快就感到了在被窩里怎么等都等不來的困意。
然后他就這樣睡了過去。
顯然沖田總司的門外就算是硬邦邦的地板也比軟塌塌的床來得安逸……才怪嘞,沢田綱吉醒的時候覺得自己差不多變成了真廢綱了。
他揉揉發酸的手臂,又嘗試著站起來,決定還是等一會讓麻痹了的雙腿恢復知覺。
這個時候有鳥叫傳來了,在初陽升起,朝露搖墜之際,林間傳來了清脆的、悅耳的鳥鳴。如果不是這些鳥鳴是叫醒綱吉的罪魁禍首的話,他想他會很愿意假裝一把詩人,來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詞匯歌頌這樣美好的早晨。
可他不是,聽見這煩人的鳥叫的時候沢田綱吉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掏鳥蛋。
但沢田綱吉是一個生活在并盛(魔王統治下的)好少年啊,所以他只是揉按著大腿,無所事事地朝身后搭話。
“沖田先生,您醒了嗎?”他問到。
回答他的是從門后傳來的咳嗽聲。
在聽到回答()之后沢田綱吉又沉默了,他在腦內努力組織著語言,不知道該怎么和這位“沖田總司”將對話進行下去。
要用[喲,你也被這群鳥吵醒了啊?]嗎?
不不不,太過自來熟了吧。
沢田綱吉像一只落水爬起來后瘋狂抖毛的狗一樣甩頭。
難道用[在這樣美麗的早晨,我能邀請可愛的你一同用餐嗎?]嗎?
好像哪里更不對了吧……
在沢田綱吉煩躁著該怎樣爽朗而自然的同沖田總司打招呼的時候,他看見一只黑貓越過圍墻翻了進來,體態輕盈地落在地上。它舔舔爪子,如同一位優雅的小姐一般走向綱吉的方向。
沢田綱吉換了一個讓自己更舒服的姿勢,終于想好要與這位沖田總司說些什么。
“那個啊,我曾經答應過某人要告訴沖田先生一件事……”
[嗚哇,這個開頭更糟糕啊……不會被當做什么奇怪的人吧。]他的心里明明是這樣慌亂地想著,說出來的話卻奇異的冷靜。
這個時候不遠處的阿光的門打開了,綱吉遠遠地朝已經早起出了房間正訝異地看著他的阿光點頭示意,目視著女性去準備早餐的同時繼續說道。
“他拜托我告訴沖田先生關于你所心心念念向往著的未來的事……
“在不久后的將來,戰事即將停歇,人們能夠過上每日不用為生計擔憂甚至富庶的生活,小孩子們將不被允許拿槍,而是能夠被聚在一起到一個地方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
綱吉的聲音不大,但聽來卻溫柔而堅定。
“偶像、老師、律師、公務員,越來越多的職業將會出現,將這個世界變得溫柔并遠離刀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