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珈藍當然嚇到了。
蟑螂老鼠她倒是不怕,但就是怕這些鬼神類的東西。
葉珈藍連恐怖片都沒怎么看過。
每次蘇錦珂叫她一起看鬼片,她一邊心癢癢,一邊又無比堅定地拒絕。
心癢是因為她骨子里藏著的那點叛逆好奇的性子;拒絕是為了她的生命安全著想。
葉珈藍和那些標準意義上的壞女孩截然不同。
在家長和老師眼里,她是從來不讓人操心的乖乖女,但其實背地里,她在初中就背著余秋華和蘇錦珂偷偷去打了耳洞。
而且每只耳朵上都穿了兩個。
高中剛入學的時候,蘇錦珂又拉著她去了文身店。
蘇錦珂聞了一朵玫瑰花,她在后背蝴蝶骨的地方文了一只蝴蝶。
現在一看,跟殺馬特一樣。
葉珈藍青春期的叛逆,全都體現在了這種小事上。
后來再長大了些,這些叛逆又通通收斂起來。
葉珈藍沒再想過這些事,直到今天夏至叫她來鬼屋。
她之所以沒拒絕得太徹底,是因為自己本身就存了半分心思,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以為夏至不怕這些東西。
結果沒想到一進去,夏至抖得比她都厲害。
葉珈藍手指剛才被夏至掐的太用力,這會兒低頭一看,指縫都還是紅的,隱隱泛著疼。
她五指曲了曲,剛才垂眼的時候余光瞥見唐遇手上也有淺淺的掐痕。
兩個人情況看著都不大好,像是在里面打過了一架。
葉珈藍瞬間又記起夏至在鬼屋里的樣子,她不由自主抿了抿唇,“本來是挺怕的,后來發現你比我更害怕”
她還是沒完全適應唐遇偶爾會變成夏至這件事,話說完才發現不對勁兒,又連忙把主語給改回來“我是說夏至。”
唐遇不像是會怕這些的人。
畢竟就在剛剛,他還把一直往自己腿上的蹭尾巴給拽開了。
唐遇微微歪了下頭,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后頭一低,又伸手輕拉住她的手。
他用力不重,指腹在她微紅的指縫間輕輕蹭了下,聲音和動作同樣輕“我問的是,被我嚇到了”
葉珈藍一愣,反應過來之后又立刻搖了搖頭。
她還沒真被他的另一個身份給嚇到,最多也就是好奇和詫異。
詫異他這樣的人也會生這種病。
好奇他是因為什么原因生的病。
余秋華是醫生,葉珈藍小的時候經常一有空就去醫院,病人她見的多了,各種各樣的人群和癥狀。
人格分裂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過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身體疾病,它病的地方不一樣。
葉珈藍微微仰著臉去看唐遇,少年背光站著,臉上半點陰郁的表情都沒有。
其實他和夏至也有一樣的地方,比如最深粗的那種干凈和純粹。
她心底突然就柔軟起來,唇角微微彎起“夏至很可愛。”
“怎么。”
就憑夏至把葉珈藍的手攥成那樣,唐遇就覺得她可愛不起來。
“她叫我姐姐的時候,特別可愛。”
雖然頂著的是唐遇的臉。
但是聲音柔柔軟軟,又帶著少年與生俱來的一種清冷和干凈,像是夏夜微風,徐徐往她心里吹。
葉珈藍耳邊似乎還有那聲音在輕輕地蕩,蕩了幾秒,她聽見一聲真真實實響在自己耳邊的聲音“姐姐,”
唐遇俯身和她平視“這樣”
“”
葉珈藍喉嚨輕咽了下。
她把頭撇開,又發現了一點唐遇和夏至不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