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滿室靜謐。
安靜得就像她什么都沒說過一樣。
但是葉珈藍知道唐遇聽見了。
她背對她趴在床上,頭都沒轉一下,所以看不見他的表情。
好半晌,兩人都沒開口。
就在葉珈藍也懷疑自己說沒說過這話的時候,她聽見旁邊打火機響起的聲音。
唐遇點了一支煙。
因為是高級酒店,所以床頭柜里的抽屜準備了煙。
葉珈藍以前看到的時候還沒在意,沒成想到了今天,還真派上了用途。
煙味和白霧迅速散開,葉珈藍臉即使埋在枕頭里,還是不可避免地聞到了幾縷刺鼻的味道。
她沒伸手去捂鼻子,也沒開口讓唐遇滅了煙。
葉珈藍從始至終沒出過聲,安安靜靜地等著唐遇說話。
大概又過了兩三分鐘,她聽見唐遇說了句“理由。”
葉珈藍悶聲,“我們不太合適。”
“看著我說。”
葉珈藍渾身酸澀無力,腦袋漲疼,連眼睛都干澀的難受,她被子底下的手指一點點攥緊床單,然后轉頭看他“我們不合適。”
那人煙還沒抽完,他隔著朦朧的煙霧看過來,眼底的情緒也變得朦朧起來。
可能是男人的天性,對于抽煙和上床這種事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在。
唐遇雖然拿煙的姿勢不嫻熟,但是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他是第一次抽煙來。
他是真的聽話。
葉珈藍覺得煙味不好聞,抽煙這種事又害人害己不讓他碰,他就真的從來也沒碰過。
今天是例外。
葉珈藍攥著床單的手指用力過度,像是馬上要折斷一樣,指尖上粘著的汗都把那小片床單浸的濕淋淋一片。
剛松開手,她就聽見唐遇輕嗤了聲“不合適你跟我上床”
葉珈藍頭又轉過去,眼淚打了半天轉,她悶聲反駁“我昨天喝醉了。”
她慶幸自己昨天真的喝了酒,所以還能勉強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唐遇這次沒再出聲。
他又點了一根煙,抽了沒幾口就摁滅在煙灰缸里。
他偏頭看她,眼底淺淺的熾色還沒散開,溫柔又蠱惑。
唐遇那晚抽了三根煙。
三根煙都抽完之后,他聲音已經有些啞,一字一頓地從嘴里咬出了哪句回應“那就分手。”
他知道葉珈藍為什么想分手。
因為就在幾個小時前,白亦給他打了個電話。
只不過唐遇當時心思都在床上的葉珈藍身上,沒接到這通電話。
直到凌晨的時候結束,他給葉珈藍清洗完身體之后,他才給白亦回了條消息。
時間不早,他怕打擾白亦休息。
結果白亦那天晚上值夜班,電話給他回過來的時候是三分鐘后,他剛把一個騎在女同事頭上的病人給拉下來注了鎮定,“喂,小遇”
唐遇拿著手機去了陽臺。
白亦也不等他回應,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女朋友今天打電話找我。”
“找你干什么”
“她問我認不認識余瑩。”
“”
唐遇沒接話,捏著手機的手指用力,手背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不大清晰的血管紋路。
凌晨一點多,這座不夜城的路燈還都亮著。
他站在陽臺上瞥見萬家燈火,然后聽見白亦那頭翻動紙張的聲音,“這名字我覺得有點眼熟啊,但是開始又實在沒想起是誰來。”
“你知道我也算是一個年輕有為又帥氣的精神心理科的醫生了,每年來找我看病的病人多了去了,翻了半天這些年的患者名單,然后最開始幾年的時候才翻了出來。”
“我就說第一次見你女朋友怎么就覺得眼熟,她跟余瑩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感情是親姐妹。”
唐遇盯著樓底下一個個閃爍不定的亮光,還是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