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非糊里糊涂地跟著唐遇來了政法大學。
作為一所重點大學,政法大學的教學樓安安靜靜,教室里的同學不是在上課就是自習,樓道里偶爾有幾個同學坐在臺階上背法律條文。
聲音不大,像蚊子在繞。
謝景非完全不知道唐遇今天來這里干什么。
他一個醫學高材生,來這種專攻法學的學校,在謝景非看來,除了浪費時間,還是浪費時間。
謝景非不好破壞這安靜得氛圍,但他又實在好奇,把聲音壓得低了又低“遇遇,你干什么來了”
謝景非這幾年叫“遇遇”叫得越發熟練。
而唐遇本人,可能因為和夏至的人格融合的原因,居然也破天荒地沒怎么糾正過他。
剛說完,下課鈴聲響起來。
剛剛經過的教室門立刻被人打開,里頭學生魚貫而出。
謝景非盯著幾個人朝著洗手間的方向奔過去,試探性地問了句“有認識的人在政法讀書”
唐遇嗯了聲。
確實有,不過那人很多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今天是余瑩的生日。
唐遇不是第一次來政法大學。
余瑩剛住進唐家的時候心態還不錯,她年紀輕,長得又漂亮,雖然安靜但也陽光。
跟唐遇熟了一些之后,余瑩帶著唐遇來過一次政法大學。
那次來的就是這間教室。
教學樓雖然裝修過幾次,但是格局和位置沒怎么變過,加上這邊正對體育場的看臺,所以唐遇記得挺清楚。
教室里上一波人還沒走干凈,下一波上課的已經開始往里擠占座位了。
等人都進去地差不多了,唐遇才從后門進去,然后坐到了最后一排,謝景非畢業幾年,再坐到教室里總覺得不自然,他挪了挪屁股“遇遇,我們要在這里聽課嗎”
“你是學醫的我是學媒體的,聽這個不大合適吧”
正說著,已經有講師走上講臺,她打開多媒體屏幕,上頭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刑事訴訟的案例,“下面我們開始上課。”
教室里頃刻安靜下來。
為了避免待會兒被那個講師注意到,謝景非閉緊了嘴不敢再說話,干脆趴在桌子上玩起了手機。
他玩得認真,刷完微博后又開始打游戲。
兩節大課下來,謝景非玩得不亦樂乎,等下課鈴打響的時候,他一轉頭,發現旁邊的座位空了。
唐遇不見了。
謝景非立刻站起來,給唐遇發了條消息之后,隨便抓了個女同學就問“同學,你看到我旁邊坐著的那個和我一樣好看的小哥哥了嗎”
女同學憋笑憋得厲害,“剛才去廁所的時候看到他在走廊最東邊的那個窗口抽煙來著。”
她糾正謝景非“我覺得他長得比你好看一點兒。”
就在剛剛,她還和舍友討論他們兩個來著。
她猜唐遇和謝景非是本校的研究生學長,剛想問問是哪個專業研幾的,就聽那人道了謝之后跑出了教室。
謝景非飛奔到女生說的那個窗戶旁邊的時候,唐遇剛好熄了最后一支煙。
可能是開著窗戶的原因,這邊煙味不大重。
他垂著頭把煙摁滅,然后扔進了垃圾桶,“回去吧。”
謝景非點了支煙“人你找過了”
謝景非以為唐遇從教室里出來的這段時間,是去找人了。
唐遇也不反駁,應了一聲之后轉身去按電梯。
謝景非“晚上去玩兒”
“七點有臺手術。”
“什么時候能完啊”
“一天以內吧。”
“”
唐遇已經進了電梯。
謝景非煙抽到一半,連忙滅了煙一起跟了進去。
他向來擅長活躍氣氛,一瞥見唐遇手上戴了戒指,就又立刻起了個新的話題“遇遇,我送你的戒指你戴上了啊”
電梯里其他人瞬間安靜如雞,盯著他們兩個的眼神發生了質的變化,由最開始的驚艷變成了一種詭異的興奮。
唐遇瞥了眼他,“閉嘴。”
謝景非果然乖乖閉了嘴。
他怕待會兒再不小心說錯話會被唐遇把嘴給縫上,于是一個字都沒敢亂說,老老實實跟他出了教學樓。
政法大學占地面積不小,從教學樓再到謝景非停車的那個門口,走了足足一刻鐘還多。
等終于上了車的時候,外頭太陽已經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