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凝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岳凝初還有些少語,等到了如今,卻也如她這個年紀的女兒家一般活潑了幾分,一路上二人說說笑笑,等到了秦府門口,二人還未覺時間已經過去了這么久。
相攜入府,岳凝比秦莞還著急的入了汀蘭苑。
“快點,放在哪里的——”
秦莞見岳凝少見的露出些急態失笑不已,“郡主何必著急,放在內室的。”
岳凝想想也覺自己甚是奇怪,“分明是一件小事,我卻生出了一種包公斷奇案的錯覺,好像你我在尋找什么最為關鍵的證據似的。”
秦莞笑意更深,“我看啊,郡主不如把二公子的畫本搬到自己屋子里去吧,去看看真正的包公斷奇案是如何斷的……”
岳凝斜了秦莞一眼,“我二哥可是給某人準備的。”
秦莞只笑不接話,自去內室將那白瓷盞搬到了暖閣來,剛一放下,岳凝就把蓋子揭了下來,這一揭,頓時道,“啊,我猜對了!”
秦莞也探身去看,這一看,見此前那一團烏黑之物已經變成了灰色,若是再泡的久一些,只怕顏色還能更淺,而早前裹成一團的污物眼下已經微微散開,最外面散開的一層雖然細碎了些,可仍然能看出其質地十分削薄,極像絹紗。
秦莞沒立刻答話,而是去一旁找來了一個干的竹質托盤,而后又找來了一雙極細銀筷,她小心翼翼的將散開在水中的“絹紗”挑了出來,平整的鋪在了托盤之上,一次又一次,沒多時,托盤上就鋪滿了零星的“絹紗”,秦莞放下筷子,用手捻起來一星,揉捏一番,眉頭忽然又一皺,“不對,不像是絹紗……”
岳凝疑道,“那這是什么?我瞧著,依稀可見棉麻紋理……”
秦莞繼續搖頭,“絹紗之中多少會加絲緞,這里面卻無,這個……倒像是紙!”
岳凝忍不住,也用手去捻了一星,片刻之后道,“可我怎么覺得比紙要更為堅韌些,紙在水里泡這樣久都會碎了,更別說在人的胃里……”
岳凝雖然不懂醫理,可也知道紙入胃里也會被“消化”了去。
秦莞搖了搖頭,“時間是久了一些,不過郡主當知道,有些紙韌性極好,便是比絹紗也可,不過比尋常的麻紙竹紙貴一些罷了,只是……這樣貴一些的紙也種類繁多。”
說著,又眼底一亮,“且,若是紙倒也說的通了,宋柔不會無端將紙吃下去,只會是上面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她為了不被旁人發現方才吃了下去。”
岳凝心覺此理說得通,便點了點頭,“莫非是魏家大公子給她寫了什么東西?她不是在白樺林之中被殺的嗎?會不會是魏家大公子寫了信給她,以什么由頭將她引了出去,或許是想讓她逃婚?而后宋柔不從,二人生出了爭執,從而他失手殺了宋柔?”
秦莞微微頷首,“有這個可能,魏家大公子千里之遙追過來,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或許他和宋柔真是情深,想帶她離開,但是宋柔覺得逃不開家族想要拒絕……”
岳凝眼底亮晶晶的,自己的推想被秦莞肯定,竟然讓她生出了一絲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