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挑眉,岳凝道,“看來殿下也知曳金箋了?”
燕遲頷首,“小灑金箋,帶有特殊的香味……”
岳凝聞言露出絲笑意,“正是如此,她連曳金箋是怎么造出來的都知道,宋柔肚子里留下的東西,定然都是到十里廟的那一日吃下去的,這紙,多半是有人寫了信,她看了而后不方便處理便吞了下去,再加上她是在白樺林被殺,那這信就和她被殺脫不了干系。”
燕遲瞇眸,眼底露出來一星瀲滟的薄光,看著秦莞,卻見她仍然在專注的看信上所說,她側顏靜美,眼角處閃動著雀躍的明芒,燕遲知道,她一定是看到想看的內容了!
岳凝說完了話,不見燕遲接,抬頭一看,卻見燕遲專注的直盯著秦莞看,岳凝未經過情事,可她見過自己父母,亦見過別的夫妻,她知道有情有愛之人的眼神是何種模樣的,這么一想,再看燕遲之時岳凝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我知道了——”
岳凝心底疑心重重,秦莞卻忽然將信放了下來,她抬眸看向岳凝和燕遲,眼底一片篤定的明光。
岳凝忙問,“如何?你漏掉了什么?”
秦莞又掃了一眼信,“我漏掉了魏綦之的喜好,這一點,還要多謝遲殿下!”
燕遲“哦”了一聲,“從何說起?”
秦莞將信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語聲沉定道,“那一日,遲殿下曾和我說起京中送來的消息,只是那個時候,大家剛剛得知和宋小姐有染的是魏家大公子,一時間都幾乎肯定了兇手是魏家大公子,便沒有去仔細查看這些細節。”
說著,秦莞看向岳凝道,“郡主最是知道,宋柔肚中的是曳金箋。”
岳凝點點頭,秦莞便看向燕遲道,“當時我查出來那些紙是曳金箋的時候便覺得我遺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卻一時沒想起來,直到剛才,在府衙的地牢中,魏綦之的小廝幾次提及了魏綦之的習慣和喜好,我這才一下子想了起來!”
“想起來什么!你倒是快說!”
岳凝被秦莞這“遺漏掉了什么”折磨了兩天,此時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秦莞一笑,加快了語速,“此前遲殿下和我說過,說魏綦之自小便是左撇子,后來是因為后天訓練才能用右手的,還說,魏綦之在很小的時候,因為左撇子還受到過詛咒,說他身上經常性的長滿了紅斑,想一想便覺可怖。”
話音落下,秦莞拍了拍一旁的信箋,“適才我又仔細看了一遍,魏綦之是在七八歲上沒了這紅斑苦惱的,而此前他尋醫問藥多回,都未見好,而后才被人漸漸傳承了詛咒,任何人一旦沾上了詛咒二字,便是不吉,想來這也是國公府不喜他的緣故之一。”
“可這世上真的有詛咒嗎?”秦莞唇畔的薄笑消失,面色嚴肅起來,“當時聽遲殿下說的時候,我便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可到底沒看這諸多細節,一時沒肯定,而現在一看,我卻知道了魏綦之身上長紅斑的緣故,雖然沒試過,可我已推斷出來了。”
岳凝疑道,“我也不信詛咒,可他這紅斑是為何?”
“漆。”秦莞櫻唇輕啟,重重的道出這個字,同一時間,燕遲眉頭擰了起來,而岳凝,眼底也微微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
秦莞見她二人表情如此點點頭,“漆在這世上可謂隨處可見,沒有人會把它當做毒物,可的確有極少數的人,漆對他們而言是有毒的,遲殿下告訴我,魏綦之不喜歡漆器,我看了信,說魏綦之屋中多是金銀玉器,更是聞不得漆味,這聞不得雖然籠統,可聯想到魏綦之身上奇怪的詛咒,便讓我想到從前見過兩人身長紅斑無藥可解,最終被查出來,卻是中了漆的毒,魏綦之幼時,定然也分不清到底是因為什么長的紅斑,可久而久之,他會本能的不喜歡漆器,他既然連漆器都不喜歡,又怎會用加了金漆制成的曳金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