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在旁看著道,“墨書姐姐怎么還在傷心?少夫人不是好了嗎?再吃了我們小姐開的藥,后面只會越來越好的。”
墨書看著秦莞,一臉的欲言又止,“九小姐……”
秦莞挑眉,這邊廂茯苓已經著急道,“墨書姐姐有話直說啊,可急死人了。”
墨書一聽這話,眼淚頓時掉了下來,然后哭道,“九小姐,我們小姐怕是不太好了。”
“什么意思?”秦莞蹙眉,“剛才我問脈,你家小姐還是有些氣虛和憂思過重而已,”
墨書搖頭,“九小姐,我們小姐這幾日已經記不清許多事了,前日,明明喝過了藥卻說自己沒喝過,差點喝了第二回,還有已經出去走動過了,卻記不起來,又要大晚上的出去走動,還有昨天晚上,小姐早早就睡下了,卻把夢當成了現實,說自己睡著睡著出去了……”
墨書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小姐不對勁,可是您問脈卻問不出來,這就和當初……當初小姐因瘋癥而死的姨母一樣,那個時候也是請了許多好的大夫來,大夫問脈什么都看不出來,可人就是瘋了……”
墨書說不出來了,可是秦莞卻明白墨書的意思,秦琛此前就說過,姚心蘭的家里有人得過瘋癥,而這瘋癥,有極大的可能自己的兒女或旁的親屬也有機會得,墨書是看到了姚心蘭這么多奇怪的事,擔心姚心蘭也要得瘋癥了。
秦莞的眉頭便緊緊的擰在了一起,難怪,難怪姚心蘭能為了一個夢和秦琛鬧起來,卻原來是已經有過這么多次的記憶錯亂了!
可這到底是因為什么?是不是瘋癥的前兆呢?
看著墨書的眼淚,秦莞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子無力感來,她從來覺得她醫術不弱,只要想救有機會救,便能救許多人的性命回來,可是眼下,一是秦隸,二是姚心蘭,偏偏得的都是這樣稀奇古怪的疑難雜癥,無論是花柳病還是瘋癥,便是藥王孫曦都沒有十分的把握治好,就更別說是她了,秦莞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能。
“你先不要這么想,大哥和我說過,你家小姐家中……”
秦莞點到即止,見墨書面生濃重的憂慮,便繼續道,“人體質太弱,懷孕之時出現記不清事也是正常的,你不要害怕,瘋癥并非每個人都會染上。”
墨書摸了一把眼淚,“奴婢只是擔心,小姐這個樣子,便是自己不會怎么樣,總是這樣鬧下去,也會失了大少爺的心,到時候……”
墨書的擔憂的確在理,秦莞適才對姚心蘭講的話雖然是真心,可她自己也明白這個世道,那些話只對她自己有用,其他人出嫁從夫,夫婿便是唯一的指望,也是自己的一生。
秦莞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寬慰,想了想只能道,“有你在旁提醒,你家小姐不會不知道輕重的,兩個人相處很重要,且大哥也不是那般無情之人。”
墨書抿著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凄楚,可到底沒說秦琛的不是,只是道,“大少爺也是人,總是會……奴婢自然會提點小姐,其實剛才那些話奴婢已經說了許多回了,只是小姐總是聽不進去,有些時候根本就是聽了就忘記了,奴婢擔心……”
秦莞呼出一口氣,“其實,大嫂已經懷了大哥的孩子,便是再如何,大嫂也還有孩子。”
秦莞并非要把情況說的多壞,別的不說,林氏就是最好的例子,秦安風流成性,林氏不是還好好的,先不論對錯,人任何時候都自己讓自己活的好一些總是沒錯的。
墨書摸了一把眼睛,“是,奴婢知道了,自然會多開導小姐的,小姐她……自小被老爺和夫人捧在手心里,看著老爺和夫人情意深重,便一直想著自己的夫婿未來也會疼愛自己,遇到了大少爺,大少爺喜愛小姐,小姐也喜愛大少爺,隨即便全身心的撲到了大少爺的身上,可時間長了,難免有些不美之處,而小姐又是個死心眼的人,還心底眼底容不下沙子。”
秦莞其實明白姚心蘭的想法,可這些便不歸她管了,她不過是憐惜姚心蘭孤身嫁入秦府,待人厚道又懷著孩子,“你好好勸勸大嫂,心寬才是最重要的。”
墨書點點頭,千恩萬謝的拜辭了秦莞,秦莞這才帶著茯苓往汀蘭苑去。
茯苓嘆了口氣,“人人都羨慕少夫人,可剛才看著少夫人的樣子真是叫人心疼,好奇怪啊,為什么找到了大少爺這樣的夫婿還會有這樣傷心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