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河一聽忙擺手,“不行不行,自然還是要九姑娘出馬……”
秦莞搖頭,“這一次勘驗十分簡單,你自己試試,定然可以的,總不能以后每一次都要我來,你是錦州府衙的仵作,將來是要獨擋一面的。”
徐河一聽,心頭一熱,這些道理他明白,只是秦莞在此,他只覺在她面前驗尸頗為班門弄斧,更怕耽誤了查案的進度這才有所推辭,這會兒聽秦莞一說,他立刻便挺直了背脊,“好,那小人就試一試,前幾次看九姑娘驗尸在下受益良多,此番若有不到之處,還請九姑娘多多指正教導……”
秦莞點點頭,這邊廂燕遲忽然道,“怎不見秦府的二公子?”
霍懷信聞言搖頭失笑,“這位二公子也病了,且有院子里的人作證,說他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沒出來過,便讓他回自己院子待著了。”
燕遲點頭,這邊廂秦莞想了想秦隸,似乎并無和柳氏的牽扯,便暫時打消了對他的懷疑看向燕遲,“殿下可要到花棚處看看?”
燕遲站起身來,“帶路吧。”
霍懷信見狀道,“殿下和九姑娘先去看看,下官等著柳姨娘的衣裙和鞋子,若有更多線索,等下一并送到世子殿下手邊。”
燕遲點點頭,看著秦莞,秦莞轉身出門,帶著燕遲往花棚處去。
出了這處偏堂,順著回廊往前,再經過柳氏的院子,又順著回廊轉兩道彎便能看到花棚的影子,再走個幾丈的距離,整個花棚便都露了出來。
這么一看,燕遲眉頭一皺,“怎么這么亂。”
整個內院的下人如今都被帶去問話,以至于花棚四周安靜無聲一個人都沒有,白楓和茯苓并著幾個衙差跟在燕遲二人身后,一起走到了花棚跟前。
燕遲看了看幾個衙差,“在這周圍找找有沒有可疑的東西,再找個繩子,將整片花棚圍起來,除了辦案的,其他人不得靠近。”
秦莞看著燕遲如此眼底微微一亮,她只知道燕遲征戰沙場十二年,倒是不知道他在刑獄探案上也有兩分章法。
衙差們聽令而為,燕遲則走入了花棚之下。
秦莞跟在他后面,看著仍然有些雜亂的正中一片道,“殿下看著這般雜亂,是因為這里原本是有一口井的。”
燕遲挑眉,“井?”
秦莞點點頭,跟著燕遲走到了花棚之下。
說是花棚,可這只是一處四面皆空的亭子,因為要將這口井遮住,才蓋起了一個頂子,又因為此處四周皆是回廊花圃雅意十足,才在這亭子四周釘上了木架子種上了藤蘿,如今藤蘿攀著架子而上,方才成了一個花棚樣子。
而昨夜老夫人下令將井封了,那原本拆掉的井臺就未曾壘起來,不僅如此,井口被填上之后,地面已經被整理平整,只是因為昨夜時間太晚,井口的部分還未用青石板蓋起來,而今天一早出了事,此刻這棚子里井口的部分仍然是土面,四周也是木板繩子磚石堆著,看起來十分雜亂,大晚上的,八姨娘怎么會來這里?
“這里原本是有一口井的,這些日子,秦府正在清理井里的污泥,這口井昨日還在被清理,只不過……只不過昨天出了一些亂子,我六姐掉到了井里去,她也不知是不是被嚇到了,說是在井底看到了死人骨頭,后來三叔母派了劉管家下去探查,結果發現只是帶了污泥的枯枝,六姐虛驚一場,可亂子鬧的不小,老夫人知道了這件事便請了法師來,法師說這口井頗有不吉,可能還會造成別的禍端,便叫人把這口井填了。”
秦莞給燕遲解釋了一遍,燕遲便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說著,燕遲掃了一眼這花棚,“到了晚上,這地方只怕無人過來,倒也算清凈,可若是像大公子和老夫人的意思,她是和別人有了不軌之行,在此處幽會卻還是有些草率了,這地方,一旦有人來,就會被人瞧見,除非,是為了什么匆匆見一面——”
此處的花棚,前后皆可進出,兩側則是花架子封起來的,而燕遲站在花架之后,花架已隱隱的遮住其身影,若是到了三更半夜之時,幾乎能將人完全遮住。
然而就像燕遲說的,如果柳氏是出來和旁人私會的,怎么會選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