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之在十里廟自戕而亡?!
秦莞眉頭一皺,眼神頓時沉冽了下來,“他這是……”
燕遲瞇了瞇眸子,“被發現的時候已太遲了,他摸走了衙差的刀,衙差們還以為他逃了,結果追過去發現他死在了白樺林里。”
“白樺林里?是當初他殺宋柔的那片林子?”
燕遲點點頭,秦莞的神色便有些復雜,“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這是為了贖罪,還是為了逃避接下來的懲罰?”
燕遲目光忽然幽深一瞬,“二者皆有吧,他這樣的人極度自負亦極度自卑,行事謹小慎微,心底又為此苦悶不甘,當初對宋柔下了殺手邊便有這樣的緣故存在。”
秦莞點點頭,燕遲便看著她道,“你跑的這么急過來做什么?”
這么一問,秦莞神色立刻一振,她看了看左右似乎有些顧及周圍的人,燕遲看她神色如此往旁邊走了幾步,“有什么話要問我?”
秦莞心底便是一松,燕遲心思洞明,雖然容易被他看穿,可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比如他許多時候都知道她所想,無需她多言,他只會配合她。
秦莞壓低了聲音道,“忽然想起來,適才有兩點世子殿下還未告訴我。”
燕遲眨了眨眼,秦莞便道,“第一,世子殿下應當審問了秀琴,秀琴可有說,八姨娘是從什么時候讓她拿藥的?世子殿下也應該問過錢百韌,那方子可是錢百韌給的?”
燕遲眼底恍然一瞬,這才道,“秀琴倒是說了,第一次拿藥是從二十天之前開始的,藥方是八姨娘給她的,她只是聽從吩咐去拿,就連熬藥,最開始也是柳姨娘自己熬藥,后來被秀琴撞見,秀琴發現柳姨娘會專門將幾味藥取出來重新熬制,而后柳姨娘說這是她從前看過醫書,是醫書上的法子,秀琴不疑有他便照做了。”
頓了頓,燕遲又道,“至于你們府中的府醫,已經問過了,他沒有給柳氏開過方子,那方子是柳氏的侍婢拿過去的,他看了看,只覺是治婦人病的方子便未多問。”
秦莞定了定神,“殿下,那藥方會不會是和她有染之人給她的?她多半也發現了自己的病,初時還未確定是花柳病,等到后來確定了之后,便心中惶惑,想去就醫,卻怕暴露,于是求助那人,更甚者,威脅那人,若是不治好她,便將此事捅出去,反正得了這樣的病也多半是沒救了,許是此間生出了什么口角和波瀾,由此引發了殺念。”
說著,秦莞又道,“此前我們說過,和柳氏有染的人,也有可能是秦隸,可是秦隸是來我這里求藥的,他沒有問我要過藥方,即便是憑他自己認出了方子,可和八姨娘的方子也是全然不同的。”
說著,秦莞看了一眼院內,“殿下查的如何了?”
燕遲搖了搖頭,“還在查,暫時還沒查出什么來,你的意思,眼下有兩個嫌疑最大之人,第一個是秦隸,第二個是府中劉管家?”
秦莞點點頭,“正是如此。”
燕遲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面上卻生出了兩分疑竇之色,“可是這里并沒有劉管家。”
秦莞眉頭一皺,“沒有劉管家?”
燕遲點頭,“適才集合了所有下人的時候就缺了劉管家一人,問了他的小廝,他的小廝說他今天早上的時候還在府里,后來內院出了事,劉管家說要去看看,之后便再未見到他,問了其他人,也都沒有看到過劉管家。”
秦莞的雙眸一下子微狹了起來,燕遲亦神色微沉。
“九姑娘怎么來了?”霍懷信從院內走出來,看到燕遲和秦莞在說著什么頓時眉頭微蹙,“出了什么事了?”
霍懷信走至跟前,燕遲略一沉吟將秦莞適才所說的少一半話告訴了霍懷信,霍懷信一聽皺眉道,“霍某正也覺得那不見了的劉管家有極大的嫌疑,既然九姑娘也這么說,那可得好好地去查一查此人下落了。”
燕遲沒有將秦隸得了花柳病的前后因果告訴霍懷信,秦莞當即有些感激,霍懷信又道,“那一方帕子,莫非就是八姨娘和劉管家的信物?”
燕遲頷首,“有這個可能。”
霍懷信神色一定,忙道,“世子殿下,那下官這就安排一番?”
燕遲點點頭,霍懷信當即轉身入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