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又跑到前面去將院門打開,果然,門外站著白楓。
見秦莞走過來,白楓道,“九姑娘,主子在等您。”
秦莞點點頭,走出院門,果然看到燕遲站在早先的小路口,他手里沒有燈,只有遠處的昏燈斜斜照出他的影子,秦莞朝他走過去,福了福身便忍不住問,“殿下可去見過秦隸了?”
燕遲點頭,“見過了——”
說著話眉頭一皺,卻是看到秦莞那一福身肩上的斗篷滑了開,他自然而然的替她將斗篷往上面拉了一把,這才道,“他說昨夜來見過你,拿了一包藥,回去之后煎藥服下后便睡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醒來,他也是府中最后幾個知道柳姨娘出事的,還說他的花柳病是因為一位紅粉知己而得,和柳姨娘無半點關系,他院子里的兩個侍奴可作證。”
秦莞聞之點點頭,“昨夜他的確來見過我,只是之后如何我不知道。”說著,秦莞試探的看著燕遲,“殿下可信他?”
燕遲沒點頭亦沒搖頭,“等找到劉春再說,眼下他并非全無嫌疑。”
秦莞頷首,若她是燕遲,自然也會這么想。
秦莞掃了一眼周圍,時辰已晚,秦府的內宅已經安靜下來,大片的宅院都漆黑一片,秦莞便問,“世子殿下可要回侯府了?”
說著,秦莞又看了一眼燕遲的肩頭,“殿下的傷可好些了?”
燕遲瞇了瞇鳳眸,似乎想說什么,可對上秦莞的眸子,卻又忍了住,他語氣漫不經心的道,“好多了,時辰已晚,過來同你說一聲便要回府。”
說著又一停道,“劉春未找到之前,在秦府也不得大意。”
秦莞看了燕遲一瞬,說了一句“請世子等一下”便轉身朝院門跑去,她跑的急,茯苓都沒有反應過來,沒跑出幾步,身上的斗篷便落在了地上,茯苓忙追上去,撿起斗篷輕聲叫了秦莞一句,可秦莞步伐未斷,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院門內。
燕遲站在原地,唇角緩緩的彎了起來。
秦莞去的快,回來的亦快,又是一段小跑,到了燕遲跟前時手里便拿著一塊藥膏,“這是這兩天做的,殿下拿回去換上。”
燕遲看了一眼秦莞削蔥一般的手,“難為你還沒忘。”
說著才將藥膏接了過來,秦莞一陣語塞,“殿下前幾日去了軍中,不得見殿下這才沒有過問殿下的傷患……”
燕遲面上不動聲色,又問,“秦隸的病可有把握?”
這么一問,秦莞面上少見的神采一暗,“沒有把握,雖然已經開了幾副藥,但是效果都不佳,這幾日正為此事發愁。”
秦莞皺著眉頭,唇角緊緊抿著,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燕遲看的心底一嘆,看來她是真的遇上了難處……
“他這個病并非疾病,你亦不用太過著急,越急越是難解。”
秦莞抬眸看著燕遲,她倒是第一次聽他這樣溫聲說話,見她看著自己,燕遲又道,“我信你可以。”
秦莞眨了眨眼,燕遲便看著她沒有披斗篷的肩膀道,“進去吧。”
秦莞看了燕遲一瞬,點頭,轉身朝院門走去。
她一步步的走向院門,卻覺身后燕遲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背上,秦莞心頭鼓跳一瞬,莫名的想回頭去看看,可也不知怎么,她卻是堪堪忍了住,不僅如此,更是將裙裾一提,腳步走的更快了,待進了院門,燕遲的視線方才被擋了住。
秦莞腳步停下,也不知是不是走的急了,喘了兩下才覺心跳的沒那么快了。
她一邊拂了拂裙裾上的褶皺,一邊神色不驚的入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