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揚唇,“那可真是要嘗嘗。”
秦莞主仆跟著劉氏掀簾進屋,打眼一看,屋子里果然簡單,這一排房子是給府中的內院管事們住的,劉氏在廚房很有幾分臉面,便也得了一間屋子,秦莞目光掃了掃,見屋子里家具不多,卻收拾的十分干凈整潔,不由對這位劉大娘印象更好了幾分。
“九小姐快做,奴婢這里沒有好茶,九小姐不要嫌棄。”
說著話,劉氏斟了熱茶,又到里間了片刻,沒多時便用一個白瓷的盤子端出來一盤桂花糕來,白瓷潔白無瑕,桂花糕金黃軟糯,兩相映襯之下,竟然是格外的賞心悅目。
“九小姐嘗嘗,因是不忍損了后面的花期,這第一波采的不多,奴婢試著做了兩回,這是第二回的,總算是能趕上往年的手藝了,九小姐嘗嘗。”
劉大娘捧著盤子遞到秦莞跟前,秦莞便笑著拿了一塊,一嘗之下果然入口即化滿口香甜,“果然不愧是大娘的手藝,真是香糯的很。”
劉大娘欣慰的笑起來,又給茯苓拿了兩塊,茯苓看了一眼秦莞,招呼劉大娘,“大娘也坐下吧,其實今次來,還有件事要問問大娘。”
秦莞要問的不是簡單的小事,劉氏一聽總歸是知道秦莞到底為了什么而來,索性還不如說明白了,劉氏一聽也沒有意外,便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了下來。
秦莞面帶溫旭淺笑的道,“大娘在秦府多少年了?”
劉氏有些緊張的坐直了身子,“十多年了,算起來,得十四五年了。”
秦莞眼神溫溫柔柔的,語氣更是妥帖,“大娘可知道昨天晚上紫竹林的事了?”
這么一問,劉氏更為緊張了,雙手交疊在一塊,有些不安,卻點頭道,“自然知道了,昨天晚上動靜不小,眼下整個秦府應該都知道了。”
秦莞嘆了口氣,“這件事鬧得秦府十分不安,昨天晚上,老夫人又說了二姨娘的舊事,當時世子殿下和知府大人都在,聽了老夫人的話,不由的都對二姨娘的舊事生了幾分疑竇,可是又不好去問老夫人,這便托到了我這里來。”
秦莞語氣一苦,“大娘也知道我的處境,我自不好去問老夫人和三叔母的,所以想著,大娘也是府中的老人了,想來該知道一些此事。”
劉氏的面色幾變,“這件事……”
見劉氏面上一片為難,秦莞便笑了笑道,“大娘不必緊張,這件事的細節大娘想來也不知道的,只說說當時府里別人也知道的就好。”
秦莞這么一說,劉氏心底便是一松,見秦莞目光清亮澄澈,神情也無絲毫的逼迫之意,劉氏反倒心中敞快了些,想了想道,“當年二姨娘是極得寵的,也生的十分好看,她死的時候,進府剛兩年多,當時是為什么投井我們都不知道,也沒人親眼看到,不過后來聽人說,似乎是和她的孩子有關,可奴婢現在回想起來,似乎不記得二姨娘有孕,或者,是落了胎吧,在她剛剛有孕的時候便落了胎,許是因這個受不住才投井的。”
秦莞蹙眉,“大娘當時沒有看到她投井,那之后關于孩子的話是誰說的呢?”
“是……似乎是二姨娘身邊的一個侍奴,那個侍奴日夜照顧二姨娘,最知道二姨娘到底為何生出了死心,二姨娘投井之后,老夫人請了法師來看,然后那井便被封了住,這之后,二姨娘身邊的侍奴得了一場大病,沒多久就死了。”說著劉氏一嘆,“說起來,咱們府里九小姐想來也是知道的,老爺的心思變得快,在那小奴死了之后,便沒人再提起二姨娘了,之后這么多年過去,好多新進府的人根本不知道二姨娘的死。”
劉氏年紀不小,這般說著語氣頗有些唏噓之意。
秦莞略一沉吟,“所以說,二姨娘一定是有了孩子的當時?”
劉氏瞇眸想了一瞬,然后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正是,我記得清楚,是那小奴,有一次當著大家的面說二姨娘心疼自己的孩子才自殺的,這話當時好像惹得老夫人不快,老夫人還將她罰了一頓,秦府是大戶人家,這樣的事兒,奴婢這些下人不敢多說多聽,心底卻是見怪不怪了,多半,二姨娘的孩子是早早就夭折了。”
秦莞聞言點了點頭,劉氏便抱歉道,“畢竟過了八年了,奴婢有些也記不清了,能記得清的也就這些了,還請九小姐莫要怪罪。”
秦莞知道劉氏不會再多說便站起了身來,“怎會怪罪,大娘已經為我解惑了,我還要多謝大娘才是。”說著,秦莞了一眼茯苓,茯苓當即從袖中拿出個小香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