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位侍衛大哥——”
開門的正是晚桃,她認得白楓,看了看白楓,又越過白楓看了看站在后面的燕遲和徐河,眨了眨眼,白楓道,“世子殿下要見九姑娘——”
晚桃眸子一睜,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正房,“我們小姐還沒回來呢。”
白楓眉頭一皺,也一眼看到了沒有點燈的正房,如果秦莞在院子里,正房之內不可能沒有點燈,白楓回頭看著燕遲,聽到對話的燕遲眉頭緊緊一皺。
他轉身看著徐河,“九姑娘沒有回來,你不是說她回來了?”
徐河微訝一瞬,“在下是和九姑娘在前院分開的,當時九姑娘說這件事最好早點告訴世子殿下或者是知府大人,小人便擔了這傳話的差事而后在府門口等著,分開的時候,九姑娘的確是說要回來汀蘭苑,并且當時茯苓抱著那畫卷的。”
燕遲聞言眸色一暗,不知怎地,心底漫上了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他上前兩步看著晚桃,“你們小姐沒回來,那茯苓呢?”
看到燕遲問話,晚桃當即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忙恭敬道,“茯苓姐姐一直跟著小姐侍候的,小姐沒有回來,茯苓姐姐也沒有回來。”
燕遲的心又往下墜了一分,看了一眼黑漆漆又安靜的院子,一個轉身看向這府中別處,夜色已經降臨,時辰也不早了,難秦莞能去哪里?
燕遲往前走了幾步,白楓對晚桃道,“待會兒如果九小姐回來了,告訴她殿下來找過她。”
晚桃忙恭敬應了,白楓這才點點頭離開,晚桃看著白楓和燕遲的背影片刻,這才將院門輕輕的合了上。
這邊廂,徐河著急道,“難道九姑娘又返回了前院?”
這么一問,燕遲也覺得有可能,當下便朝前院的方向去,“剛才你說九姑娘發現了給秦安下毒的人?”
徐河聞言眼底一亮,“正是,天黑時分,小人收撿了公文和前些日子殿下從楊縣帶回來的信箋和其他卷宗,本是打算帶回府衙的,可是殿下說去問問九姑娘,小人便在門口等著九姑娘,沒多時,看到九姑娘從東邊過來了……”
“九姑娘和小人說了兩句話,九姑娘忽然看到了一張信箋之上寫的東西,上面寫的是那二姨娘的夫君有不辯顏色的眼疾,此前殿下和知府大人只怕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當時九姑娘不知想到了什么,就懷疑到了府上的一個侍奴叫采荷……”
聽到“采荷”二字,燕遲的腳步一頓,“采荷?”
徐河點點頭,“正是,似乎是之前九姑娘就發現了什么,不過九姑娘說,這個病并不能確定,然后說最好能找出畫像來,于是我們又去前院打算問問那兩老仆,問一問還有沒有二姨娘的畫,結果看到一個小童沒有洗干凈藥罐,九姑娘發現不對去看,一看之下才知道,原來下毒之人是趁著小童清洗藥罐的時候將藥下在了藥罐之中。”
燕遲腳步加快了兩分,“九姑娘可有說要即刻去拿人?”
徐河連忙搖頭,“不曾不曾,九姑娘害怕打草驚蛇,想找到更多的證據,我們去前院的時候,那老仆帶著九姑娘到了前院的另外一個書房,九姑娘發現了一副畫,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被壓在最下面,只是年代太久畫紙粘在了一起沒法子直接打開,當時九姑娘和小人說,她回去將畫卷打開,然后等世子殿下或者知府大人回來之后再去拿人。”
燕遲鳳眸便是微瞇,秦莞做事自然考量的比其他人周全一些,如今他和霍懷信都沒有在,她沒有立場去拿人,何況輕舉妄動,的確會打草驚蛇,她是不會自己去佛堂的,可這大晚上的,如果沒有別的事端,她怎么會不按約定回汀蘭苑反而去了別處呢?
秦府正值多事之秋,而如今又是晚上,墨海一般的夜色將秦府的連綿樓閣籠罩期間,雖然天穹之上有寒星清輝,可到底叫人心底陰森森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