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轉身,徑直朝著汀蘭苑而去,燕遲跟在秦莞之后,不知怎么,秦莞下意識覺得他心情極好,秦莞心底狐疑著,腳步走的極快,沒多時二人便到了汀蘭苑之前。
秦莞進了門,一進門便看到守在門口的晚杏,秦莞看到晚杏心中微安,晚杏亦福身行禮,秦莞側身看向燕遲,“世子殿下請進吧——”
燕遲垮了院門而入,這是他第二次進了汀蘭苑。
前面秦莞一邊朝屋內走一邊問道,“茯苓如何了?”
晚杏忙道,“茯苓姐姐被送回來之后一直昏睡著,到現在也未醒。”
秦莞聽著這話心中頓時著急起來,忙快步入了正房,到了門口,秦莞快步走向內室,只回頭招呼燕遲道,“請世子殿下稍后片刻。”
說著看一眼晚杏,“請殿下至暖閣。”
燕遲點了點頭,秦莞便往內室走去,茯苓被放在內室一旁的耳房內,那是她的住處,她身上被蓋著錦被,看起來并無大礙,秦莞幾步走到跟前替她問脈,片刻之后方才輕呼出口氣來,幸而秦琛只是對她動了殺心,對茯苓下手倒是不重。
替茯苓掖好被角,秦莞回到自己的寢閣,至一旁的高柜拿出了幾樣常用的藥之后便往暖閣而去,走到門口,暖閣之內悄無聲息,而晚杏則侍候在了門外去,不僅晚杏侍候在外面,晚桃和晚棠,連那晚梨今日都出來了,四人站在外面,看過去倒有幾分賞心悅目。
可她剛才進來的時候,這三人卻是不見的。
秦莞沒出去,只又看了晚杏一眼,瞧著晚杏木訥的樣子,秦莞心底一安。
收回目光,秦莞直入暖閣,剛一走近便看到燕遲站在她的書案之前。
這暖閣是她尋常臨帖之處,而燕遲所見便是她前夜才臨好的一張新帖,秦莞的腳步聲驚動了燕遲,他緩緩轉過身來道,“你的字寫的極好。”
秦莞心中有些忐忑,笑了一下走到了窗前矮榻處,“請殿下過來落座。”
秦莞一副醫者模樣,燕遲從善如流的走了過來,因傷在肩頭,燕遲自然而然的解開了襟口,秦莞抿了抿唇,忽然覺得這場景有幾分詭異……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寬衣解帶……
“愣著做什么?”
忽然的一聲,讓秦莞一下回了神,低頭一看,燕遲的肩頭已經露了出來,他勁瘦的肩頭上有巴掌大小的一塊灼紅,而燒起的一片水泡一大半被蹭破,此刻一片猙獰的潰爛,秦莞眉頭一皺心神定了下來,她拿出準備好的傷藥,又清潔了傷口,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將藥粉平鋪在他肩上,燕遲端坐著,秦莞微微傾著身子,肩頭的發絲挨著燕遲的手臂,而她的呼吸淺淺的落在燕遲肩頭,只撩起他心底一片磨人的癢。
“幸好你沒事。”燕遲看著秦莞的側臉和她微粉的耳垂,忽然開口。
秦莞轉眸看向燕遲,見他鳳眸眼底一片瀲滟的微光,星星點點,細細碎碎,卻又能將她的影子清楚的映出來,秦莞從前總覺得燕遲深不可測,他這雙眸子,瀲滟之下總是藏著深淵一般的無邊黑暗,可是現在,窗外是黎明之前最為濃黑的涼夜,燕遲的眸子,卻是莫名的晶亮澄澈,仿佛寒夜的星子被屋內的暖燈捂熱,竟然有一絲讓秦莞措手不及的溫柔。
秦莞重重的在燕遲肩頭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