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叔點點頭,明白了孫慕卿的意思,孫慕卿轉身,目光一掃,卻見秦莞一直看著小松子眼神沉凝,這等場面,便是秦琰都不忍看,可秦莞卻似乎看的十分專注,孫慕卿有些意外,往后退了兩步,“九姑娘不害怕嗎?”
董叔已吩咐人去準備柵欄,秦莞便退到了更遠的地方,聞言搖了搖頭,“不怕。”
孫慕卿微訝一瞬,那邊廂秦霜站在拐角之外,探了探頭,“九妹妹當然不會怕,此前秦府出事的時候,九妹妹可是幫著官服驗過人骨頭呢……”
秦莞具體幫著官府做了什么秦府人知道的并不詳盡,可秦莞驗骨卻是許多人看到過的,聽秦霜這么一說,孫慕卿眼底更是晶亮,“九姑娘莫非會仵作之技?”
秦莞垂了垂眸子,“說起來,還是因醫道而起,家父家母會些醫術,幼時便開始教我,后來我偶然看到一些奇案話本和前大理寺卿沈毅大人的著文,忽然發現仵作一道和醫道頗有相通之處,只是一個是看活人,一個是讓死人說話罷了。”
秦莞說著抬眸,神色沉定自若,“我本就對醫道十分癡迷,見仵作之技竟然和醫道相通,便找了許多書籍來看,看來看去自然是比常人了解的多些。”
從前的沈莞是先習了仵作之技而后又去學了醫術,如今秦莞將這二者顛倒過來,既合了九小姐的身世,也能不讓孫慕卿覺察出異樣來,而她早晚是掩不住她會仵作之技的,還不如干脆不遮掩了,果然,剛說完孫慕卿滿眸的驚喜道,“怎么會這么巧……”
秦莞看著孫慕卿,“孫公子說什么?什么巧?”
孫慕卿深吸口氣,“我早前說過,九姑娘的名字和我那小師妹一樣,都有一個‘莞’字,可我沒想到,更巧的是九姑娘竟然也通曉仵作之技。”
秦莞挑了挑眉,倒是十分自謙,“不敢說通曉,只是看的那些書再加上學了醫術之后所得,在此道之上比尋常人多些了解罷了……”
“不不不,還是很巧,天下間有幾個姑娘會對仵作之技生出興趣來?”孫慕卿胸口起伏,看著秦莞雙眸發亮,“九姑娘不知道,我那小師妹便是那……”
孫慕卿話到嘴邊堪堪停住,沈毅一家人如今已經全部淪為罪族,孫慕卿不知道該不該提起,心中一嘆,孫慕卿改口道,“我小師妹也擅長仵作之技,因她家中便有人做這個,她先會了仵作之技而后才學醫,正好和九姑娘相反的。”
秦莞唇微彎,“如此說來還真是巧了,可惜……”
秦莞欲言又止,孫慕卿眼底暗了兩分,“是啊,可惜……如若不然,她一定喜歡和九姑娘交朋友。”說著話,孫慕卿轉身看向小松子,“九姑娘怎么看?”
秦莞瞇了瞇眸子,“兇手手段殘忍,致命之處當是胸口的幾處刀傷,從傷口的寬度和角度來看,兇手用的極有可能是柴刀等短刃。”
說著,秦莞看向小松子頭頂墻上的一大灘血跡。
除了小松子胸腹身上和身下,他背靠的墻上也是一大片血跡,有其他頭頂上方,更是顏色極深的一團,秦莞道,“他有可能先是被人抵在墻上捅死,然后等他身體癱倒在地之后才繼續被砍了手腳,這樣的傷口,如果兇手不是以殘殺人取樂的瘋子,那就一定是對小松子恨之入骨。”
孫慕卿聽的眼底微亮,他一直在看小松子的傷口,卻是沒有注意他墻上的血跡,聽到這里他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已經將人殺死,卻不趕快逃離,而是選擇了在他身上繼續砍殺,這人一定是懷著恨意,可是……可是剛才林嬸說,小松子平日里從不和人結怨。”
秦莞搖了搖頭,“這一點我不知道,不過現在可以找找兇器,如果找到了兇器,追查兇手就十分簡單了。”
董叔在一旁聽著二人說話,聞言忙問道,“九姑娘說這個刀極有可能是柴刀?”
秦莞點頭,“董叔可看看尋常的柴刀可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