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你們明日一早就要走了,這是我身邊帶著的一本手記,暫且送給九姑娘當做臨別禮物。”一大早,孫慕卿就到了秦莞的院子里。
秦莞看著孫慕卿捧著的冊子唇角微微一彎,她認得這本冊子,這冊子跟著孫慕卿多年,是他這么多年休息醫道精要之集,“手記……可否讓我看看?”
孫慕卿便將冊子遞了過來,又道,“看當然可以看,本就是打算送給九姑娘的,九姑娘隨便看,只不過我的字丑,里面記下來的東西也不知道九姑娘能否派上用場。”
秦莞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見天色尚早便道,“我看這上面都記得是孫公子所學之精要,若是平白送給了我委實是不妥,然而孫公子一片心意,我又委實想從公子這里討教一二,所以……不如借孫公子的冊子給我看個半日?”
孫慕卿一訝,完全沒想到秦莞竟然想出了這樣的法子,他略一猶豫,卻是當真是想好了要把冊子送給秦莞的,然而看著他欲言又止,秦莞卻是滿眸認真道,“這個冊子我是定然不會收下的,只當做孫公子于我指點一二,正好今日無事,我便看會兒孫公子的手記,如此再好不過了。”
孫慕卿苦笑一下,“九姑娘當真是……”
孫慕卿一時不知如何形容,可看秦莞神色堅定卻知道自己無法改變秦莞的想法了,便無奈道,“那好吧,九姑娘若是還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問我。”
秦莞應了一聲,孫慕卿見秦莞當真只是想看似的,便暫先離開了秦莞的屋子。
待孫慕卿一走,茯苓笑道,“孫公子真是實誠,這冊子便是奴婢都知道值錢的很,可他竟然想直接送給小姐……”
“藥王谷本就是不私藏的,況且他性子純直。”
茯苓點了點頭,見秦莞當真一副的架勢,便去沏了一杯茶給她,這邊廂,因著第二日便要走,秦霜正在讓晚晴將屋子里的東西收拾收拾,然而幾人本就是借住,從馬車上面拿下來的東西本就不多,是以也沒什么好歸置的。
秦霜坐在秦莞對面,趴著身子看窗外的景致,“聽說一大早宋捕頭他們已經走了,董叔派了兩個人一路跟著,連帶著那人的尸首也帶走了,這案子一定,卻又有幾分不想走了。”
晚晴聞聲道,“小姐不是不喜歡這宅子空蕩蕩的嗎?”
秦霜“哎”了一聲,“可不是啊,只不過又要開始坐馬車了,想想就叫人頭疼。”
說著,秦霜看了一眼氣定神閑的秦莞,在她的印象之中,似乎不論何時何地秦莞都是這幅從容沉靜的樣子,思及此,秦霜不由想到了昨夜。
她眼底生出幾分玩味的笑,昨夜秦莞可是也被嚇到了。
秦莞翻著孫慕卿的冊子,上面所寫大都是他平日里治病問診的筆記,一大半都是秦莞看過的,秦莞沒多看前面的,只看了最后幾頁,那幾頁之上,都是此番孫慕卿從藥王谷出來一路南下西行所遇到的病狀,因是記著每一個病患的病情,便又和其他的醫書大為不同。
秦莞津津有味的看了一會兒,待看完了孫慕卿寫的這些,便又想到了孫皓月,如今她已經淡了向孫皓月請教醫術的心思,除了她看得出孫皓月一顆心幾乎全用在了白非煙的身上之外,這宅子里生出的事也讓她心中有幾分詭異之感。
秦莞搖了搖頭,雖是有些異樣,可明日一早她們就要走了,她便也沒了探究的欲望,何況她想早一些回到京城,京城的事比旁的都重要。
又坐了片刻,秦莞便拿著冊子打算去歸還,秦霜見她要出去,自然跟了上,茯苓見秦霜當真變成了秦莞的小尾巴,一時有些哭笑不得,秦莞二人各自披了斗篷,剛走出門,卻見白非鈺帶著兩個侍從進了院門,一裝上秦莞和秦霜,白非鈺微訝一下立刻拱手行禮。
秦霜和秦莞忙也福了福身回禮,而后秦霜便笑問,“白少主怎么來了?”
白非鈺彎了彎唇,“來給五姑娘送一點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