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眸光一凝,“有何玄機?”
秦莞唇角微彎,燕遲的反應果然快。
燕遲看出了她的笑意從何而來,便道,“但凡此種戲法都有緣故。”
秦莞頷首,便道,“他們用的繩子不同,尋常的麻繩將人綁起來,那人如何能掙脫?可如果用一種見到水韌性便會減低的繩子,則大為不同。”
燕遲看著秦莞,秦莞便道,“他們變戲法的時候,先用繩子拉馬車或者拉巨石,表明繩子真的很結實,甚至還會讓底下的百姓自己來綁那人,綁完了還要檢查那人身上是否有刀具,檢查完了才放心,可百姓們并不知道,那繩子并非麻繩……”
“并非麻繩?”燕遲微訝。
秦莞點頭,“是紙做的,說是紙卻也不是寫字的紙,他們只是將一種特制的粗糙黃紙和細麻攪在一起,除非底下百姓用刀割斷繩子詳細分辨,否則肉眼看起來并無異樣,麻繩落在水里韌性不會變,且需要許久才能被腐壞,可紙卻不然,紙張吸水膨松,繩子就不會那么結實,只要那個人會憋氣力氣大,掙脫這樣的繩子就簡單的多了。”
燕遲看了劉仁勵一眼,“所以……”
秦莞將眼前的衣衫遞過去,“你看,先前我在他手上和脖子上發現了勒痕,當時還沒想明白,可眼下看到他袍子上的痕跡才想到了這個可能,如果用麻繩將人綁著扔下去,就太明顯,可如果換成我說的那種繩子就能掩人耳目,我猜如果現在去那荷塘池底打撈,多半會撈到點什么,可再往后卻不一定了。”
這么說著,秦莞眉頭一皺,“這個一般只有戲班子的人才知道。”
“雙清班?”燕遲眉頭微揚。
秦莞卻搖了搖頭,“如果是雙清班,那清筠的死又怎么算?”
“那也就是說,這府上有人出身戲班?”
秦莞頷首,“即便不是出身戲班,也是十分靠近,否則不會知道這個。”
燕遲點點頭,走到門口吩咐了兩句,再回來的時候,便見秦莞在回想著什么,“想到什么了?”
秦莞抬眸看著燕遲,“剛到清暉園的第一夜,半夜的時候我曾聽到有人唱戲。”
燕遲蹙眉,“第一夜?是雙清班?”
秦莞搖了搖頭,“不像,因為那唱戲的聲音有幾分哀傷悚然,就是……不太像正常人唱出來的感覺,當時我覺得很奇怪,還問過白櫻和茯苓,可是她們都說沒有聽到。”
都說沒有聽到……
燕遲看了看劉仁勵的袍子,“你覺得是那個人?”
搖了搖頭,秦莞走向劉仁勵的身體旁邊,“不確定,只是聽到了聲音,可我總覺得,這個府邸之中,一定還有人對戲班子了解頗多,別的不論,就說龐老爺年年都要請雙清班來就足以讓很多下人都熟悉雙清班。”
秦莞也打量起了劉仁勵身上的舊傷,“這傷至少在十年以上了。”
“是什么傷?”劉仁勵肩上的傷疤已經不顯猙獰可怖,然而卻不是常見的成線條裝的愈合傷痕,而是一個橢圓形狀的不太規則的傷疤。
秦莞細細打量一瞬,“像箭傷,卻又比箭傷的范圍大,看起來……像長槍挑出來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