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白石和展揚一道點頭,秦莞卻皺眉,“可我并未在內發現兩位死者的小衣。”
鄭白石一愕,展揚也一愕,展揚甚至語氣艱澀的道,“這二人的衣物絕不會錯,是一開始就沒有的,你的意思是……被兇手拿走了?”
鄭白石和展揚,包括燕遲、秦述在內的皆是大男人,只怕不懂小衣對女子而言意味著什么,秦莞指了指竹筐,“這二人家在臨安城內,雖然非大富大貴之家卻也不算貧苦,當日二人一個出來打醋,一個出去給兄長送飯,皆是要拋頭露面的事,因此,二人的衣飾穿戴的十分整齊,料子也不差,由此可見,此二人定然十分注重衣飾儀表,這樣的人家,不會給自家的女兒家做不起小衣,如今不見了,定然是被兇手拿走。”
展揚忙道,“可當日我們發現尸體的時候,死者所有的衣物皆是穿戴整齊的……”
秦莞眼底一冷,“兇手能在人死了之后施暴,又怎么會害怕給死者穿衣服?眼下兩位死者的小衣不見了,足見兇手定有喜好女子小衣的癖好,再加上他每次都要害人性命后施暴,此人定然是個喪心病狂之人,我猜,如果第三人的衣服找到了,小衣也是不在的。”
展揚和鄭白石對視一眼,皆是神色一肅。
秦莞又將另外一只手上的護手套摘下,“這一次驗尸我驗到的想到的就是這么多了,其他的相信方伯也驗出來不少線索,接下來就看鄭大人和展捕頭的了。”
鄭白石忙頷首,“小公子辛苦了——”
秦莞搖搖頭,秦琰忙帶著秦莞去凈手,這邊廂,鄭白石指了指展揚,“將三起案子怎么發現的,再給世子殿下好好講一遍——”
燕遲來此,一是為了秦莞,二自然也有這案子的緣故,見鄭白石這般吩咐他亦沒有意見,展揚面色一肅,便尤其細致的和燕遲講起來,秦莞在后面凈了手,再回來的時候便正聽到展揚在說城西城東兩處發現尸體之地。
見秦莞進來,展揚一聽下意識看著秦莞,秦莞便上前來,“忽然想,適才倒是我有些偏頗了,殺人藏尸之處,施暴之處,還有拋尸之處,可能都不相同,不過出事的兩家人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還有拋尸之處也大不相同,我便想,什么人對這兩處都這般了解?京城之中會有宵禁,大晚上的拋尸極有可能會被撞見,可他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秦莞左右看了看,走到觀音像面前去拿了一把香,“就比如,一家人在這里,一家人在這里,中間隔了這么遠的距離,而玉水橋下在此,廢棄的舊宅在此,暗巷在這里,一般人行兇,都會找自己熟悉的環境,可眼下這個范圍卻是太大了……”
秦莞拿著香,一炷香一個點,待擺完,果然范圍極大,“有一種可能是案發之前兇手專門仔細的去找過拋尸之處,可如果是這樣,那這個人多半是計劃好了行兇時間的,他能計劃好時間,便一定是對死者十分熟悉的人,因為知道死者的活動范圍和時間,所以知道什么時候能殺了死者,可憑展捕頭說的,三位死者失蹤的時候都不是去做每日特定之事,也就是說,兇手也料不到那個時候死者出了門——”
燕遲唇角微彎,“所以你覺得兇手是隨意行兇的可能性更大?”
秦莞頷首,“他或許沒有特定的行兇對象,只是剛好遇上了,可如果這樣一來,三處拋尸之地就值得深思了,這三處拋尸之地在三個方向,距離亦不近,他三次拋尸都沒有被人撞見,定然是對這整片民宅都十分熟悉。”
燕遲聽著秦莞的話,忽然心思一動,他伸手在木板之上畫了一個圈,先是將所有區域圈了起來,然后,又換了個圈,只將第一位死者的家以及拋尸之地圈了起來,緊接著,他畫了第二個圈,又將第二位死者的家和被發現尸體之處圈住,而后,他立刻又畫了第三個圈,將西市和那條暗巷圈了起來,這幾個圈雖然并無實線,可一旁站著的秦莞和展揚卻明白了燕遲的意思,展揚抬手,又憑空畫了一個小圈,那小圈正是適才三個大圈的交疊之處。
秦琰眼底光芒一盛,“正是這個意思!”
這邊廂展揚也面色一松,“屬下知道了!知道如何搜了。”
鄭白石幾人也在旁邊看著,卻是沒看明白燕遲在畫什么,展揚轉身道,“大人,屬下這就出去搜證,看能不能問到什么關鍵的線索。”
鄭白石點頭,“去吧去吧,速度要快。”
展揚自然知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應了一聲便轉身而走。
展揚領命而去,秦莞今日的任務便算徹底完成了,雖然并未發現什么明確的證據,可到底府衙又有了方向,鄭白石不由連聲道謝,而見外面時辰不早,秦琰也提出了告辭,可一行人還未走出后堂,那負責守門的侍衛又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