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述搖了搖頭,“鄭兄的性子就不說了,這個展揚你亦不太了解,他今年不過二十五歲,卻已經在臨安府做捕頭做了三年,這三年之間,臨安府早前的積案都消了不少,他這個人你別看他平日里不善言辭不茍言笑,可辦案之后那股勁兒卻在年輕人中少有,像他自己說的,他做捕頭的這些年從來沒有證物丟失的情況發生,所以我斷定,你的猜測不錯的。”
說著,秦述眼底生出幾分薄光來,“今日早間我們陪你去義莊驗尸,成王為何忽然出現你可知曉?”
秦莞看著秦述,還沒等秦莞回答,秦述就直接道,“因成王不想讓這案子得破,所以這證物兩次丟失,足以說明問題所在了,別的案子證物從未丟過,這個案子卻連番丟了兩次……你不提醒我們還沒想到成王已經做到了這一步……”
這便算是將太子和成王的斗爭擺明在了秦莞的面前,秦莞眉眼微垂,不知秦述是何意,便見秦述又看了秦莞一瞬語聲微溫道,“我這么說你不要被嚇到,這些事其實不必你管,只是我見你心性非比尋常,所以干脆都直言于你,免得你心中疑惑不解。”
秦莞點點頭,“是,侄女知道了。”
秦述便點了點頭,又笑道,“鄭兄那邊不知何時才能查出來個所以然,時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著吧,這件案子雖然需要掛心,可明日就要過年了,這是你入京的第一個年,可得過好才是——”
“是,那侄女先告退了。”
秦述面色溫和至極,“好,還是讓你三哥送你回去。”
秦琰應了一聲,送著秦莞出了房門,茯苓撐著傘,三人便又往松風院的方向去。
秦莞走出一段忽的問道,“三哥,此案若是不得破,東宮會如何?成王又會如何?”
秦琰沒想到秦莞主動問起,便直言道,“要說會如何也不盡然,圣上若大怒,多半也是小懲大誡的罰太子一罰罷了,只不過都是圣上派的差事,太子這邊沒做好,就會讓圣上失望,圣上對太子失望,自然有其他人爭著往圣上跟前湊。”
這么說著,秦琰語聲一低道,“這些事我們本不該議論的。”
秦莞點點頭,語氣微涼了兩分,“我知道的,只是這件案子被耽誤至今,兇手逍遙法外至今,三位死者冤魂亦無法安息……”
秦琰似乎有些明白了秦莞的意思,猶豫一瞬道,“九妹妹,上面的事就是這樣,牽一發而動全身,自然會影響到底下的人,你往后會見的更多。”
秦莞呼出一口氣,“三哥放心,我明白。”
秦琰便輕嘆道,“你心智非凡,應該想的通才是,便是尋常府中也會有大丫頭小丫頭之間的爭斗,更何況是宮中,地位越高,牽連越大,底下人,便是如父親,都無能為力,如今朝局動蕩人心難測,唯求一個自保而已。”
秦琰說的這些秦莞何曾不知,她也是在嘆底下人的無能為力罷了。
“父親看重你,所以不瞞著你,可你若不想想這些事也無妨的。”
秦琰走在秦莞身側,只害怕她一個小姑娘忽然發現自己也卷入了朝斗事件之中不自在,便安慰了幾句,秦莞到底并非心性軟弱之人,很快便將那嘆息拋了開去,眼看著走到了松風院門口,秦莞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三哥,如今朝中只有成王和太子兩派?”
秦琰腳下一頓,迎著天上還在落的細雪道,“不盡然,還有別的皇子的,而當今圣上正值盛年,其實以后如何還未可知,只不過眼下的東宮之主是最有把握的罷了。”
當今圣上正值盛年,雖然冊立了太子,不過也是為了穩定朝局罷了,然而太子又如何,在沒坐上那個位子之前,別人有無數的機會將他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