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知道那些爭斗的險惡復雜,她才下意識的不愿去碰不愿去想,可眼下看來,一旦踏入了這臨安城,一旦和權貴二字沾染上了關系,誰也無法脫身于這場權利的角逐,她想求個自保謀算著為父親伸冤,可她似乎還是不夠了解朝爭,父親的案子,晉王的案子,或許皆是權利角逐的犧牲品,而她想揭開迷霧探求真相,無權無勢如何能行?
秦莞在錦州之時也曾想過,到了京城,需得依仗侯府之勢才能得一二便利,可到了京城九日卻讓她知道,光借侯府的勢是不夠的,侯府不會為她盡其所有,她更不會對秦述等人道明自己身份,而侯府不敢碰父親和晉王的案子,天下之大有誰敢呢?
燕遲的臉在秦莞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可秦莞心底卻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這是她對燕遲說的話,可若她將期望放在了燕遲身上,這句話便顯得可笑了,秦莞雙眸大睜著看著黑漆漆的帳頂,她不會選燕遲,卻也不知該選誰,既然不知選誰借勢,那她何不讓自己得勢?
窗外雪粒窸窸窣窣而落,屋子里,秦莞的心仿佛也染上了幾分寒意。
她不可日日耽溺于松風院了,她需要一個機會。
秦莞在黑暗之中明了心志,而她不知的是,當她做了這個決定的時候,她的機會也即將到了……
……
大周歷兩百三十九年臘月三十,這是秦莞在京城過的第四個年,這個年和往常每一個都不同,一大早,她便寫好了祭文祭拜先人,粗心的茯苓并未發現,秦莞的祭文有兩分,一份給了秦氏夫婦,另一份,卻在落款處寫了一個小小的“沈”字,白櫻搬出了炭盆于院落一角,秦莞就如此簡單而鄭重的祭祀了父親母親。
火盆里的祭文和靈錢剛燒盡,秦琰便到了松風院的門口,他步伐極快,一雙眼沁著兩分明亮的喜色,面上卻克制著含而不露,快語道,“九妹妹,隨我來正院,快!”
一個“快”字讓秦莞不便多問,茯苓利落的替她理好了裙擺她便跟著秦琰往正院去。
“三哥,因什么事?”
秦莞笑意一深,“你去了就知道了!”
秦莞抿了抿唇,沒再多問,很快,正院近在眼前。
一入正院,秦莞就察覺到了院內氣氛十分不同尋常,雨嬤嬤等人都時候在外,低頭屏息安靜非常,而正廳的正門大開,秦莞隱隱看到了幾個著烏衣之人,又走了兩步,秦莞眉峰忽的一揚,那烏衣不是普通的烏衣,竟然是宮制……
秦莞這一念還未落定,忽然,一道有些尖利的男聲響了起來。
“呀,這位就是貴府九姑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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