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未施粉黛,秦朝羽則不然,分明是隆冬,可她今日卻點了桃花妝,明艷的妝容再加上她本就嫵媚的眉眼,秦霜和茯苓只覺得秦朝羽身上光彩奪目灼灼其華……
秦莞一來,秦朝羽幾人便上下打量了秦莞一瞬,秦朝羽看了看秦莞,眼底閃過一分滿意之色,秦莞雖然天姿極好,可今日秦莞卻沒有盛裝打扮,除了穿上了胡氏選的裙裳,便也只是多加了兩根玉釵,而胡氏所選的裙裳還被她外面的白狐斗篷掩下了明麗之色,秦朝羽一邊覺得有些滿意,一邊心中也對秦莞起了十二分的注意。
姿容為第一,她的醫術和仵作之道幫上了侯府的忙為第二,眼下,她這份知道輕重不爭鋒芒的心性又讓她心中驚了一驚,秦朝羽做為一個女子,且還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一時竟也挑不出秦莞身上何處不好,而雖然秦莞未施粉黛著了白斗篷,可她還是下意識的拉了拉自己的裙擺,姿容一道,她已用了八分力氣,秦莞至多用了四分,可即便是這樣,她仍然沒有必勝之心,她不是第一次看秦莞都覺得她無可挑剔,今日那些第一次見秦莞的還不知要如何驚艷,秦朝羽暗暗的攥了攥手中的巾帕,下頜高傲的揚了起來。
“莞丫頭來了,那咱們準備出發吧。”
秦述沒秦朝羽和胡氏那般多的心思,只看著秦莞一切妥帖便好。
他一聲令下,幾人便又朝著府門而去,胡氏一手拉著秦朝羽一手拉著秦莞,自然是將二人都夸勒一通,待到了門口,便見兩馬兩車并著五六個護從在府門之外候著。
“莞丫頭坐一車,你大伯母兩個一車,我和你三哥都騎馬的。”秦述溫和的和秦莞交代,秦莞應了一聲,自己走到了后面的一輛馬車去。
胡氏笑意非常的拉著秦朝羽上了頭一輛馬車,一上車,秦朝羽面上的笑意便是一淡。
“母親,覺得如何?”她這話問的簡單,胡氏卻知道她在問什么。
胡氏強扯了扯唇角,笑道,“安心,你走到哪里都是最搶眼的。”
一聽這話,秦朝羽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她深吸口氣閉了閉眸子,這才將心底的懊惱壓了下去,“算了,反正今日她只能跟在咱們最后,今日是大宴,又非小宴,她穿的還是素淡了些,一眼掃過去,誰會注意到她呢……”
胡氏忙點頭,“正是如此,你寬心,今日咱們不能出岔子。”
秦朝羽下頜一揚,“我知道,母親放心,必要時我會照料她。”
馬車徐徐而行,秦莞獨坐在后,并不知道前面馬車之中秦朝羽和胡氏因她的姿容而生出了煩惱,她從前只去過宮中幾次,有無爭芳奪艷之心,只覺得宮內眾人衣衫華麗的讓她眼花繚亂,卻不知每一次大宴小宴總有不少人在裝扮之上花盡了心思。
馬車沿著侯府門前的大道而行,而后出了興樂坊上了御道,因興樂坊也算臨近皇城,是以沒多久秦莞便能從窗口看到遠處高聳著的宮門城樓,而漸漸地,馬車的速度緩了下來,不僅如此,秦莞掀簾去看,只見前后皆有裝飾華麗的寶蓋香車緩行,由此可見今日年宴之盛況。
見秦莞掀簾,秦琰便打馬到了秦莞馬車旁,低聲道,“別急,大家都選著這個點來,這御道之上多有擁擠,自然會慢一些,你待會兒跟著母親便是。”
秦莞點點頭,“三哥放心——”
秦琰一笑,自然知道秦莞一定應付的來,便又打馬往前去。
就在這時,又一輛馬車駛到了秦莞的馬車旁,道上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卻皆多有禮讓,不疾不徐,然而這一輛從后面來的馬車,卻是速度極快,且想要擠著秦莞的馬車硬是往前面超去,兩輛馬車挨得極近,只聽“咔”的一聲輕響,秦莞的馬車猛地一顫,坐在車廂之中的秦莞眉頭一皺,下一瞬,秦莞馬車的馬兒卻因受驚忽的嘶鳴起來,馬兒尥蹄而起,秦莞的馬車往前一個猛沖停了下來,車夫嚇得急急勒馬,一時間秦莞馬車之后的馬車亂成一團。
“九妹妹,你怎么樣?!”
秦琰御馬趕到秦莞的馬車之外,急急一問,秦莞忙將簾絡掀起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