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樣的人能得皇上親自下旨令其參加年宴?
這疑問讓于氏母女心中詫異,馮沉碧便只顧著目光放肆的打量秦莞,一時沒和秦朝羽斗嘴,越看秦莞,馮沉碧眼底的光彩越冷,而看秦朝羽表面上對秦莞頗有回護她心中更是惱恨,一個秦朝羽本就讓她十分棘手,眼下卻又來了一個。
而秦朝羽性子高傲喜著紅裙,她雖然不定能爭過秦朝羽去,卻到底和秦朝羽不是一個路子,而眼下這個秦府九姑娘,卻似乎專門就是來治她的!
秦莞神色沉靜的坐在秦朝羽身旁,雖然秦朝羽回護了她幾句,可顯然,這位忠國公府的小姐已將她嫉恨了上,且她的目光越來越放肆,十分無禮,秦莞眉頭輕蹙,不卑不亢的看了回去,四目相對,馮沉碧顯然沒想到秦莞一雙明眸清冽如冰沉靜如水,和任何一個心思靈動想要找機會勝過她的人都不同,秦莞這份骨子里的泰然從容有種不容旁人冒犯的威懾力,馮沉碧眨了眨眼,忽然不敢輕視了這位秦府九姑娘。
秦莞面上雖然處變不驚,心中卻有些明白為何秦朝羽時刻都是下頜高揚盛裝華服的樣子,在這宮中行走,四面八方皆是對手,任何時候都要戰斗,而精致的妝容華麗的服飾都是她的武器,不僅如此,還要時時戒備處處留心……
正感嘆著,門口方向又進來了人。
這片刻間門口雖然不斷地在進人,可早前進來的卻從沒有往秦莞這邊走來的,這會兒進來的,一進門便朝著秦莞這一桌而來,顯然也是要坐在這一桌上的。
進來的同樣是一對母女,走在前的夫人也是著一品誥封宮裝,跟在她身后的女子身量高挑眉眼靈透,穿著一身華麗的鵝黃襖裙,女子看起來和秦莞秦朝羽等同齡,和于氏母女不同,這對母女一進殿,便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走路姿勢之灑然速度之快,委實和所有的公侯之家的夫人小姐不同,秦莞尤其看著后面的小姐,只見她眉頭微皺著,步伐邁的極大,走三步,腳下便是輕輕一絆,仿佛十分不習慣繁復的裙裾似的。
走得近了,秦莞方才看到這位姑娘雖然施了脂粉帶了釵環,可模樣卻十分英氣,尤其那一雙劍眉和明亮的神采,硬是讓秦莞想到了遠在錦州的岳凝來。
“衛國公夫人顧氏,衛國公家的獨女彭華景。”
秦朝羽語聲極低的提醒秦莞,秦莞微微頷首,總算是將京城三大國公府的人認齊了。
“呀,秦夫人和馮夫人都到啦?”
剛一走近,顧氏便開口問候,她未行福禮,爽朗的招呼了一聲便落座,她不似別家溫溫柔柔秀秀氣氣的夫人,這一句問候聲若洪鐘,直引的旁人注目過來,然而她絲毫不覺不妥,反倒是利落的一坐,那坐下時立馬橫刀的樣子很是特別。
母親如此,女兒也不差,彭華景眼看著幾步就到桌邊了,干脆將裙擺一下提了起來,而后大步流星走至桌案邊,對著在座的胡氏和于氏點了點頭,重重的坐在了母親身邊。
一坐下,彭華景頓時喘了口氣,不知是不是走熱了,她下意識將高高的宮裙領子扯了一把,意識到場合不對,她方才苦惱的收了手坐端正了。
秦莞先看了白蓮仙子馮沉碧的嬌弱無辜,再看到這衛國公夫人母女之時不僅不覺她二人粗蠻,反倒是覺得可愛的緊,然而她眼風一掃,卻見其他桌上的夫人小姐打量著顧氏母女竊竊私語,偶爾三兩人還眸生譏笑之色,秦莞心底搖頭,頗為無奈。
“夫人怎么來的這么晚?”
胡氏先招呼了一句,顧氏聞言哼笑一聲,“我家那個,走到一半舊傷犯病了,又折騰回去一道,這不,來晚了!”
胡氏掩唇輕笑,這邊于氏便道,“國公爺年輕的時候可能和睿王爺比肩的呢。”
顧氏輕哼一聲,頗為不以為然的道,“睿王爺現在還在鎮守西北,我家那個已經胖成了一顆球,還比什么比,比不了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