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揚想了一瞬道,“動作快,手腳麻利,嘴巴甜腦袋活絡。”
秦莞頷首,“正是,可他現在卻不見一點麻利活絡,他太緊張了,他眼神看的方向說明他在回答問題的時候腦袋里在想應對之策,也就是在想如何回答是最好的,通常這么想的,答案定然都是編纂的,而他身體緊張緊繃,說明他并不想被你們查問,即便是開了口,也有所保留和隱瞞,而他腿腳的動作,說明他下意識想遠離你們,甚至,他想跑。”
展揚挑眉,似乎還有些不盡信,“九姑娘所言——”
“站住!別跑!”
展揚話音還沒落,他身后不遠處便響起了一聲大喊,展揚猝然轉身,卻見那中年男子果然已經拔腿跑走,展揚雙眸一瞪,又轉眸不可思議的看向秦莞。
秦莞笑道,“展捕頭去拿人吧,就算不是他干的,他也多少知道內情。”
展揚動了動唇,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他當了許多年捕頭,辦下的案子不少,本來他以為秦莞驗尸已經極厲害了,可沒想到這些細微末節她也看的這般透徹。
展揚拱了拱手,道了一聲“先告辭”便轉身追人去了。
見展揚離開,秦莞方才落下車簾下令回府。
馬車里,茯苓嘆為觀止的看著秦莞,“小姐,您也太神了,竟然能一眼就看出那個人在說謊……那……那若是這般,豈不是誰說謊也能瞞過你?”
秦莞失笑,搖頭,“自然不是,我還未養成習慣,只看展捕頭在查問那人方才帶了審視之心,每個人言行舉止都有每個人的習慣,然而人皆有共性,在某些特定的心境作用下,會產生相似的標志性動作,憑著這些便可判斷那人說話的真假,然而平日里同人說話,若并未懷疑那人,自然也不會刻意去看,如此便是發現不了的,還有些人空口說白話已成了習慣,除非事關重大,一些尋常的謊話也不會露出多大的破綻。”
茯苓恍然,“原來如此,也幸而小姐不是時時帶著分辨之心,那樣可就太累了。”
“是啊。”說著秦莞又失笑道,“何況生活之中若所有日常言語皆要分出真假,那也十分無趣了,而有些真假,不分那么清楚也無礙……”
茯苓開始沒明白,待想了一瞬方才知道秦莞的意思。
兩刻鐘之后,馬車近了忠勇候府。
適才的波瀾秦莞并未放在心上,可眼看著就要到府門口,馬車忽然又是一停,程護在外道,“小姐……有些不對勁……”
秦莞“嗯”了一聲,掀開車簾一看,頓時也睜大了眸子。
她們離開的時候侯府門前還是空蕩蕩的一片,可就這片刻的功夫,侯府門前竟然停了十多輛馬車,且那些馬車各個都是華蓋朱漆十分貴氣,秦莞眉頭一皺,“今日侯府有宴請嗎?”
茯苓搖頭,“不會啊,沒有聽夫人說過。”
秦莞只覺得奇怪,“那是為何,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日侯府搭了戲臺子請大家看戲。”
程護便道,“小姐,不如走西側門?這門口被擋住了,馬車也進不去了。”
秦莞放下車簾,點頭“嗯”了一聲。
話音落下,馬車便轉到了侯府側門去,到了側門,幸好空無一人,秦莞下了馬車進門,進門還沒走到幾步便看到白櫻神色匆匆而來,“小姐——”
秦莞微訝,“你怎么來了?出什么事了?”
白櫻神色有幾分古怪,“小姐,夫人讓我來接你,直接繞道回松風院。”
秦莞想著秦述夫婦定然關心她入宮的情況,還想去說一聲,沒想到直接讓她回自己院子了,想到府門前的馬車,秦莞往正院看了一眼道,“是不是府上來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