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徹本就是此意,聞言點點頭并不以為意,“雖則如此,府上九姑娘還是聲名鵲起了,且她救了皇祖母,也的確是叫人刮目相看。”
燕徹這話聽起來像是夸贊,秦述一時不差,笑道,“莞丫頭這一次也叫我們沒想到,畢竟她只有這般小的年紀,若真是讓太后娘娘身體活泛起來,才是她的造化。”
燕徹抿唇未語,跟著秦述一路往書房而去,侯府占地雖然沒有錦州秦府大,卻也不小,而秦述的書院獨自成一院,因經常見重要的客人,布置裝扮的也極是雅致嚴密,燕徹一路行來,不見一個府上下人,等到了書房,卻是熱茶糕點皆已備好。
燕徹十分滿意,總算消了在東宮的怒意。
一落座,燕徹便道,“還是愛卿這里自在許多。”
賀垠坐在燕徹下手位上,聽見這話便知燕徹是為早前的事著惱,這么想著,賀垠便苦笑起來,燕徹已是弱冠之齡,便是有幾個侍妾也無傷大雅,可燕徹于此道卻是十分克制,這一下,不僅皇后表示關心,其他人也動了不少心思,而被冊立為太子之后,就更多人向往燕徹此處塞人,又為了分將來的后宮一杯羹的,也有懷著不良心思,想讓燕徹沉溺于美色一道的,然而自小見慣了后宮女子爭斗的燕徹怎會著了那些人的道?
秦述坐在賀垠對面,聞言笑道,“太子殿下忽然駕臨,微臣毫無準備,只怕輕慢了太子殿下,微臣命人準備一點酒菜,今日是過年,請殿下在寒舍薄飲一杯。”
燕徹唇角微彎,總算少見的露出笑意來,便點頭道,“那自然好。”
秦述心中高興,忙吩咐秦琰去通知胡氏。
秦琰出門,秦述便道,“殿下忽然來訪,是來散心,還是有別的要事?”
燕徹神色松快了兩分道,“沒什么要事,南邊的貪腐如今都安排妥當,愛卿想來心中有數,本宮今日來,只是因在宮中待的有些悶,散散心罷了。”
秦述聞言一顆心便落了地,神色也松快下來,當下和燕徹說起來日常趣事。
然而說著說著,卻還是說到了朝政之上,燕徹道,“父皇此番留了睿親王世子殿下領刑部左侍郎之位,可算暫補了刑部的缺,眼下六部之中,吏部有愛卿在,其他的刑部和兵部便是最為要緊的,此前秦琰有心幫本宮,可燕遲那邊卻無回應,他是疆場上的人,想來做事全憑自己主觀臆斷,拉攏他還是太難了些。”
秦述想了想道,“睿親王世子殿下的確不好對付,不過只要他沒回朔西軍中,假以時日也不是不可能,等他知道了京城之中的人都無法獨善其身之時,自然會擇木而棲。”
燕徹頷首,眸光一轉道,“對了,前次鄭卿去同本宮稟告那案子之時,說多虧你們幫了大忙,案子得破,臨安衙門得了賞,卻是將你這個背后的功臣漏了,你想要什么,本宮若是有的,定然不會吝惜。”
秦述笑音淳淳,“殿下說笑了,為殿下分憂乃是下臣的分內之事,怎還敢要賞賜?”
燕徹端著茶盞輕抿了一口,忽而道,“本宮聽說,案子之所以能破,全是因為愛卿這里推薦了一位奇人,說是這位奇人驗尸手段極其厲害?”
秦述眼底微亮一下,心知是鄭白石賣了個關子,“鄭大人說的不錯,下臣這里的確有一位奇人。”說著語聲深長一瞬道,“殿下莫非想知道這人是誰?”
燕徹將茶盞一放,“不錯,本宮還想見見那人。”
秦述背脊一直,神色有幾分猶豫起來,燕徹見狀一挑眉,“怎么了?不方便?”
秦述忙搖頭,“那倒是沒有,不過這個人,身份有些特殊,且,殿下已經見過她了……希望殿下知道內情之后莫要動怒。”
燕徹揚眉,“本宮見過?”燕徹想了一圈見過的秦府門人,一時沒想出來是誰,然而這件事是幫他的,他又怎么會動怒?
“你放心,本宮想見見便是為了認識認識這位奇人,還想獎賞一番,怎么會動怒?”
秦述見狀只得起身道,“好,那請殿下稍等片刻,下臣這就去安排。”
燕徹點點頭,秦述便也走了出去,秦述一走,屋子里只剩下燕徹和賀垠,賀垠奇怪道,“殿下,侯府的門人您見過誰?”
燕徹搖搖頭,“鄭卿說的時候,還說是侯府最近收入門中的,可最近我只見過侯爺和秦琰,難道是秦琰?”說著燕徹又搖了搖頭,“不可能,若是他一定早就出手了,如若不然,難道是他們的哪個護衛本宮未曾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