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打定了主意,秦莞只交代了茯苓和白櫻第二日下午要出門,別的并未多言,除了夜間歇下之后想到了孟府的案子之外,她心中全念著沈氏的舊宅。
第二日一早,秦琰便使程護到松風院告知她,莊子上和鋪子里的管事已得了信,下午便能得一見,聽著此話,秦莞便心無旁騖的準備入宮。
巳時過半,秦莞帶著茯苓朝府門外走去,府門之外,秦鄴依舊等在馬車旁。
秦莞看著秦鄴如此心中難免有些愧責,秦鄴卻好似知道她要說什么,搶先一步道,“幸好還有護送九妹妹入宮的差事,否則我待在府中都要發霉了。”
說著伸了個懶腰,勁瘦的身量越顯欣長挺拔。
秦莞無奈笑一下,“四哥無事便好,若是有事,四哥自去忙便是。”
秦鄴揚唇一笑,“我知道,你放心。”
秦莞便不再多言,上了馬車直奔宮門,照著先前那般入宮直去壽康宮。
這是秦莞第三次入宮給太后看病,一陣望聞問切,秦莞微松了一口氣,“太后娘娘這一關過了,今日開始用的新的方子,如此調理下去,勢必能好起來。”
陳嬤嬤聽著這話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跟著秦莞拿了新的方子,又派人去和皇帝稟告,這期間,秦莞便留在太后身邊陪太后說話。
太后的精神越發好了,拉著秦莞事無巨細的問,得知秦莞父母雙亡,太后便生了憐惜之心,忙要秦莞留在宮中用午膳,秦莞念著下午要去常樂坊,只得歉然道,“太后恩賜,秦莞本不該推辭,然下午秦莞還要回府處置父親的舊產,故不敢在宮中久留。”
太后一聽,似乎也明白秦莞孤身一人寄人籬下之苦,便也不強留,只叫人取了一對翡翠鐲子來給了秦莞,“你救了我的性命,便是給你什么都是輕的,這對鐲子,乃是先帝所贈,我年輕時候最喜歡的,眼下給你,正好這顏色與你也極配。”
秦莞立刻面生惶恐,“是先帝給太后娘娘的,秦莞怎敢?”
太后和善的笑起來,“有什么不敢的,眼下我腕上無力,戴什么都覺重的慌,這鐲子已多年不戴了,眼下給你,是再好不過。”
說著,直接將鐲子套在了秦莞的手腕之上。
秦莞定眸一看,只想到了那“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瓏透彩光”的詩句,方知這翡翠乃是上品,忙再三謝恩,至此時辰已經不早,待宮婢拿了新藥回來秦莞檢查之后,便告退離了壽康宮,她來的準時去的利落,絲毫不貪太后的仁厚,亦未生攀附之心。
待陳嬤嬤送了秦莞歸來,太后便道,“這丫頭,真是不凡——”
陳嬤嬤也笑道,“可不是呢,奴婢跟著您一輩子,見過多少出身貴胄的女兒家?便是那別國的公主也見了不少,卻少有人能比得上九姑娘。”
太后靠在身后的引枕之上,不知想到了什么故人,目光一時悠遠起來。
……
……
出了壽康宮,秦莞未有分毫耽誤直回了侯府。
今日九小姐父親生前的管事入府,她既要過問那些產業,亦要摸清狀況之后出府看看,而如果不見管事,直奔在西邊的宅子,未免不合情理。
這般想著,馬車直回了侯府,到了侯府門前,卻見兩輛馬車停在侯府之外,秦莞見到了馬車,也并未在意,每日來侯府前來稟事的做客的皆不在少數。
和秦鄴道了謝,秦莞正要往前院去,秦鄴卻道,“九妹妹可是待會兒要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