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祥福錢莊”幾個字,孟巍整個人都傻了,他慢了半拍去撿,卻被孟輝搶了先,孟輝幾眼看完那手書上所言,頓時火冒八丈,“好啊!你爹竟然私藏了二十萬兩銀子!這二十萬兩銀子哪里來的?!”孟輝一雙怒目使勁等著孟巍,很快,他便反應過來,“這一定是那些你父親說的被騙走的影子,你們……你們父子竟然用這樣的騙局斂自家人的財!大哥你快看看!他們父子將我們騙的好苦啊!”
說著,孟輝起身將手書送到了孟洲的身上,孟洲眉頭皺著,連忙去看,銀子丟了雖然讓孟家元氣大傷,可旁人有心做局騙他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可如果是孟巍父子聯合起來做了個局騙孟府的其他人,那事情就大不一樣了。
孟洲本來還有些不信,可一眼就看到了孟巍面如死灰的樣子,再一看手書上所言,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孟巍到底不是孟津,沒經過多少大風浪,鄭白石這猝不及防的一擊,幾乎讓他完全沒了還手之力,見孟洲面色也變了,孟巍牙一咬緊張的縮了縮肩膀!
孟洲站起了身來,“孟巍,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巍低著頭,一旁,二夫人從入定似的狀態之中解脫了出來,皺眉看向孟巍,這邊,四夫人三夫人包括孟子義在內,全都有些詫異的看向孟巍,這件事在孟家鬧得不小,可再鬧,誰都明白罪魁禍首是那些騙子,然而眼下,局面卻是完全不同了!
孟巍雙手緊張的握拳,一雙眸子只敢看著地上,聽見孟洲也生了大氣,他知道,這件事是沒有轉圜的余地了,這個家中孟洲是老大,也一直是和事老,有他在,孟巍知道再如何也有人關鍵時刻保他一保,可現在孟洲都發怒了,他爹又死了,這個家還有誰能護他?
孟巍一顆心如墜深淵,這邊廂,孟洲上前一步,輕吼道,“孟巍,我再問你話,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父子兩,當真在設局騙我們大家?”
孟巍眼眶一紅,一時快要哭出來似的,委屈害怕不甘一起涌上心頭,便朝著孟洲道,“大伯,這還不是都怪你想到了要分家?!好好地為什么要分家?就因為父親管著孟府的生意?這么多年來,父親為了孟府的生意付出了多少,可往后分家,父親卻只能得到他本來得到的那一份,那這么多年來,父親的付出算得了什么?!憑什么三房和四房坐享其成?!大伯,這不能怪我父親,這件事放在誰身上,誰都不會甘心!”
看著孟巍的樣子,孟洲緊緊握著那手書,一時說不上話來,而孟輝卻不管那么多,上前便踹了孟巍一腳,“你這個孽障!你和你爹失心瘋了做了這種事,還敢說你大伯的不是?!沒有你大伯,你爹能做出什么來?!”
孟巍身子一倒,尤氏分明就在他身邊,卻是扶也不扶一下。
孟洲發了一會兒怔,忽的苦笑了一下,“原來……原來……大家這么多日子的擔憂爭執都白白爭執了,這二十萬兩銀子,卻是在這里……”
孟洲發現了丟失的銀子,卻也發現了孟津父子的局,他一時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應該高興,心中一時五味陳雜,而當著府衙這么多人的面,他的老臉可謂是丟盡了。
孟洲抬手攔住還要打孟巍的孟輝,轉而看著鄭白石,苦笑道,“鄭大人,多謝你查出這個局,這些事……真是讓你見笑了,此事暫且不論,還請鄭大人為我弟弟的死費心。”
鄭白石眼看著孟洲也動怒,便只看戲似的沒出聲,此刻孟洲回了神,他自然要好好的審問命案,他一拍驚堂木,“孟巍,你老實招來,你和你父親此事到底如何安排的?你父親的死,又和此事有何關系?還有,那天晚上,你和你父親說了什么,之后他到底去了哪里?”
秦莞的手書上言,孟巍說起那夜父子吃酒之時似有隱瞞說謊之狀,于是鄭白石當時問的十分詳細,一問詳細,孟巍果然露出更多的破綻,鄭白石本來還在想父子二人吃酒有何好隱瞞的,眼下知道了此事,他便明白過來,這父子二人所言一定是和他們設局騙自家人有關,所以在公堂之上不能明言。
“我……我和我父親,說的便是這誆銀子的事。”見大勢已去,孟巍只得說實話,“這件事是父親安排的,那些礦業之內的文書也是他安排的,借此讓大伯相信他是真的要買礦,后來的事,便只是父親說罷了,其實根本沒有去西邊和所謂的騙子交涉,只是將錢轉到了別的地方而已,大伯他們不知道,父親從西邊回來之后又演了一出戲,如此,大家方才相信父親這一次真的被騙了。”
“那天晚上,四叔動怒,我和父親回了院子之后還有兩分解氣,四叔果然是不念二房的一點功勞的,父親說等四叔鬧幾日,分家就分,最好我們二房還能爭得一點家產,實在爭不到,也沒事,等我們出府另外住了,再一點點的把那二十萬兩銀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取出來,然后用以前的人脈重新做生意,到時候賺的就都是我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