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唇角一彎,“所以我已派了人去查當年的事,得等個三日才有消息。”
秦莞聞言眼底也生出幾分皎潔的微光來,她和他在錦州之時就頗為合拍,到了如今,更是心有靈犀,洛州是距離臨安城最近的城池,然而去洛州也要走一天多的時間,就算一切順利,一來一回也要等個三日了。
“在孟津的死上,二夫人的確有一定可能,畢竟整個孟府,光看孟津死后的表現,嫌疑最大的就是四房孟輝和她了。”
說著,秦莞看著孟巍布滿了傷痕的身體皺眉。“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不下幾十處,昨天是誰動的手?”
燕遲忙道,“孟洲和孟輝二人。”
秦莞便頷首道,“孟巍身上多是棍棒傷痕,卻也有不規則的淤傷,得詳細的問一問,做個記錄,看看他們誰打了哪些地方,越細致越好。”說著秦莞又道,“幫我準備一點米醋來。”
燕遲頷首,抬步走到院門口吩咐了幾句,這邊廂,秦莞直起身子皺起了眉頭。
燕遲歸來,見秦莞神色沉重,便道,“怎么了?”
秦莞盯著孟巍的神色道,“你覺得他是會自殺的人么?”
燕遲瞇眸,“不像。”說著又道,“孟巍的為人我也讓人查了,他是孟津的原配發妻所出,因為他發妻死的早,孟家老夫人在的時候就尤其寵溺他,后來孟津也十分疼愛這個兒子,后來還將手上的生意交給孟巍,而孟巍性子沖動脾氣大,在他手下的鋪子里多番打罵伙計,在外也頗為囂張跋扈,孟津出事,他一來是想掩飾他們設下的騙局,二來是想找出那把鑰匙,三也的確是想為孟津伸冤,昨日他被家法處置,孟輝還揚言要把他逐出孟府,可到了晚上,他還在派人找那把鑰匙,足見他無自殺之念。”
“他身邊的親信說,他先是被打的躺了一下午,身上還上過藥,后來到了天黑時分,他仍然想找到那把鑰匙,于是又命人去找,到了夜深,仆人來報仍然沒找到,他便穿衣下床說要自己去找,本來兩個仆從跟著他的,卻是在花園里分了開,兩個仆從找了一圈沒找到,也沒在院子里發現孟巍,等回了孟巍的院子也無人,本是要去找孟巍的,可昨夜孟洲派人來看孟巍,兩個人想替孟巍掩飾,硬說孟巍睡著了,而后兩個仆從也不敢亂走,便在院子里等孟巍,誰知道等了一夜也沒等回來,直至今天早上被發現孟巍上吊。”
秦莞瞇眸,“自殺這種念頭,要么是真的走到了絕路,要么便是此人平日里便太過自憐自艾,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自小嬌慣的十分脆弱,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承受不住選擇自殺,可我看他昨日在公堂之上據理力爭的很是硬氣,也不像承受不住父親死去的打擊,至于說將他逐出去,他只怕知道孟大人不會這么做。”
秦莞說完和燕遲對視一眼,“可是如果孟巍是被害的,那害他的人又是誰?”
說起孟津,害他的人還有可能是二夫人,那孟巍呢?
就算當年嫁娶之事有內情,二夫人難道將孟巍也當做了仇人?
燕遲瞇眸,“據我所知,二夫人這么多年來獨居一院,孟巍雖然不說將二夫人當母親,可也不曾做過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當著外人的面還是稱一聲夫人。”
秦莞眉頭緊皺,“如果孟津被殺,那一定是有什么利害關系在其中。”
正說著話,白楓拿著找來的米醋進了院子,“主子,九姑娘,米醋準備好了。”
秦莞忙上前接過,然后走到孟巍的身邊,小心的將手中的米醋涂抹在了孟巍的身上,“孟巍身上雜亂的傷勢太多,且多是淤傷,此等境況之下,難免有深層的淤傷顯現不出來,涂一些醋看看有無別的沒看出來的傷勢,再和孟大人、孟輝二人的口供做個對比,便知道哪些傷痕是后來的了。”
這些自然是秦莞最為在行,待秦莞抹完了米醋,忽然間,鄭白石帶著展揚大步進了院子,“殿下,九姑娘,孟大人要來看驗尸,適才已經攔了許久,眼下攔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