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在中州大陸以北,一年只有冬春秋三季,而冬日,更是嚴寒大雪有半年之久,因此北魏人膚色奇白,北魏公主有著欺霜賽雪的肌膚,一雙眸子更是呈透明之色,她著一襲紅裙,上面除了紫色絲線勾勒的繁復暗紋之外,再無任何別的刺繡飾物,而若說秦朝羽是國色天香的盛世牡丹,這位北魏公主便是涉皓雪冰川而來的紅蓮仙靈,她遠遠看了秦朝羽一眼,眉頭微皺,而后目光一轉,竟然還掃了秦莞一眼。
看她那表情,似有不喜,可今日乃是大周國宴,她到底沒放肆。
秦朝羽橫了馮沉碧一眼,“馬上要做成王妃了,沉碧還是這般口無遮攔,我是我,北魏公主是北魏公主,想壓我便是想壓我,何必將北魏公主抬出來?”
馮沉碧眉頭微皺,于氏抬手在她手背上一按,“真是,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怎還和小孩子一樣斗嘴?”
胡氏見狀也笑道,“可不是,還沒恭喜國公夫人。”
于氏笑盈盈的,“也要恭喜你,朝羽如愿成了太子妃了。”
胡氏笑的很是端莊慈愛,“沉碧也如愿了,大家都稱心如意,是再好不過了,想必貴妃娘娘也十分歡喜,自家侄女親上加親。”
這么一說,于氏笑意一滯,那日事出之后,她也以為素貴妃滿心歡喜,可誰知道,他們母女被叫到長信宮之后素貴妃當下便是一頓痛罵,那時于氏才知道,原來今日只是一個誤會,是他們中了皇后的圈套——
然而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法子,表面上,素貴妃還是接納了沉碧,可于氏卻知道,素貴妃是萬萬不喜歡自己的女兒做成王妃的,如今這般不得已而為之,心中卻是存著氣,往后能不能對自家女兒好還不一定,思及此,于氏心底不由的生出兩分氣惱。
秦莞聽著方覺胡氏果然厲害,兩句話說到了點上。
于氏心中不快,便消停了下來,這邊廂,皇上和太后幾人皆已落座。
魏國除了太子和一位皇子一位公主之外,還有兩位使臣跟著,在他們之后,西梁的皇子帶著兩位武將走了進來,西梁以玄色為貴,那西梁皇子一襲黑袍,面容俊逸,皮膚也是一片雪白,然而看上去,秦莞卻覺有幾分病態的慘白。
這些人皆是別國皇室,身份貴胄,如今到了大周,大周朝堂自然以禮相待,他們的坐席緊鄰著皇上和太后的主位,北魏居左,西梁居右,雖然才剛剛落座,那西梁皇子看著北魏太子的眼神卻已有不善之意,中庭之中,亦頗有劍拔弩張之勢。
眾人起身行了大禮,待重新落座,燕淮便笑道,“年前北邊大雪封路,本以為要到今年年底才能見到諸位,卻不想剛開春就得此一聚之機。”
皇后笑道,“皇上說的是呢,早聞北魏和西梁二國皆是人杰地靈之地,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三位殿下皆是人中龍鳳,公主殿下更是容色出眾,可真是將咱們的小五比下去了。”
五公主燕蓁就坐在不遠處,一聽這話頓時嬌嗔道,“母后怎能這樣說,拓拔姐姐雖然生的好看,蓁兒才是母后的心頭肉,您這樣說,蓁兒豈非沒面子啦!”
燕蓁才十三歲,正是花兒一般的豆蔻之齡,趙淑華拿她出來夸贊北魏公主,不失禮儀也不會真的讓燕蓁難堪,而燕蓁本就性子活潑,又是通情達理之人,不僅不惱怒,反而嗔怪起來,由此,逗的太后幾個都笑起來,堂中氣氛一松。
北魏皇族姓拓拔,太子拓跋弘看著燕蓁道,“皇后娘娘謬贊了,我倒是覺得,五公主活潑可愛,容貌更是無雙,比我妹妹要強了不知多少。”
皇后和皇上都笑了開,燕蓁聽的此話更是面上一紅,她被趙淑華教養的天真無邪,被陌生男子當著這么多人夸獎,自然自持不住,這邊廂,西梁三皇子劉赟也笑道,“五公主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唯一的獨女,自然是繼承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二人之好,千金尊貴不說,還如此良善貌美,當真是名不虛傳,今日,我特地為公主準備了禮物。”
劉赟此話一出,拓跋弘眉頭一皺,“真是太巧了,我也命人給公主準備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