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便道,“刑部的卷宗,按理來說,只有尚書大人才能隨意調看,難道……”
燕遲搖了搖頭,“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暫時只暗自查晉王府的事便可。”
白楓將燕遲看過的信整理了一番,“晉王出事之前,晉王府的一切都如常,不像有任何事端的樣子,可在那之后,晉王府的人卻都消失了。”
桌子上放著的信又從北邊滄州送來的,又從南邊潿洲送來的,這兩個地方,皆有晉王府的故舊,當初事發之后被判了流刑,燕遲花了極大的功夫派人去追查這些晉王府故舊,可最終得到的消息,卻是說這些晉王府的舊人無一例外,全在流刑途中死了。
這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若是有人刻意為之,這背后之人又是誰?
燕遲面上浮起了幾分冷色,初聞此事,他心中便有疑惑,奈何當初被派往錦州,失了最好的調查之機,如今死無對證,卻是查什么都查不到了。
然而秦莞說過,凡事只要發生,必定會留下痕跡。
晉王的案子,起初只是驚起,當朝皇子親王,殺害了內宮寵妃,光是這兩個人的身份,便能令人聯想起諸多故事來,是有違倫常的禁忌之戀?還是涉及了榮華之爭的陰險丑惡?不管是因為什么,但凡晉王真的是兇手,那這樁案子也只是尋常的人命案子,試問哪個案子之后,沒有牽扯些緣故出來呢?
可如今,這案子的卷宗卻不見了。
瑾妃韓元慘死,晉王畏罪自殺,也不是不能理解的發展,為何卷宗會不見?為何晉王府的舊人會一個不留?若說其中無鬼,燕遲無論如何也不信!
可到底,這個鬼是什么呢?又是誰呢?
能悄無聲息的將晉王府的舊人全都處置掉,至少,也該是出自皇室……
這么一想,燕遲的腦海之中便浮現出了幾個名字。
……
……
春獵的隊伍一早從鳳鳴坡出發,到了太陽西斜之時,已能看到巍山,初春時節,整座巍山山巒疊嶂,山勢不算陡峭的起伏上下,林木蒼翠,草木盎然,林中隱隱可見插好的旗幟,乃是提前一月就來此準備的先鋒隊伍插好的獵場標志。
巍山山腳下,一條清澈見底的巍水河蜿蜒而過,巍水河左側山腳下,便是此番春獵大營的所在之處,一條大道從官道轉入,沿著巍水河下游往上,又走了大半個時辰,便到了營地所在,只見巍水河畔春草如蔭,好似一條嫩綠的華毯自上而下鋪就,而這華毯之上,早就由先鋒隊伍搭好了大營,巍峨的大帳猶如一座座宮殿,乃是皇上,太后,以及皇后的住處,而其他的大帳以三座主帳左右棋布而開,再加上禁軍和隨行侍奴的住處,沿著巍水河綿延上下一二里,聲勢萬分浩大。
馬車行在巍水河邊,還沒到營地,秦莞就嗅到了青草的香味,掀簾一看,只見巍水河清淺見底,水色粼粼,好似一條從天而落的玉帶一般,而右側的山林茂密蔥蘢,左側的遠山更是山勢如劍蒼茫似黛,秦莞深吸一口氣,只覺心中清爽無比!
“又到了這巍山獵場了!”太后嘆了一聲,指著巍水河左側的山峰道,“這山峰叫御筆峰,后面的叫御劍峰,每次望著這些雄奇的山勢,便感嘆自然鬼斧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