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蕪回頭看秦莞,“你說要等五日呢,這才第二日,雖然沒有變壞,也沒有變好對嗎?”
秦莞頷首,“是,也沒有變好,就靠著這些藥,他現在撐得很不容易。”
拓拔蕪眸子微暗,便將拓跋弘的手握了住,秦莞嘆了一聲,忽然問道,“在北魏,可有人和太子交惡的?”
拓拔蕪一下直起身子,看著秦莞,“你是說……”
“事到如今,我們都不知道兇手在何處,要么太子殿下立刻醒來,要么,我們先抓到兇手,如今看來,抓兇手這件事至少是我們可以現在就開始做的。”
秦莞語聲沉定,拓拔蕪的面色便也有幾分肅然起來,想了想,拓拔蕪卻搖了搖頭,“沒有誰和太子哥哥交惡,太子哥哥極受父皇看重,地位可說是高絕的,他是命定的儲君,將來是一定會繼承皇位的,便是我,除了那份情誼之外,也是將太子哥哥當做未來的北魏皇帝來敬重的,其他人也一樣。”
拓拔蕪這話落定,秦莞心中卻不能認同,拓拔蕪想的太簡單了,自古帝王之家多有皇權爭斗,拓拔蕪的性子莽撞沖動,又常年不在宮中,自然沒有這樣的意識。
“如果太子殿下出事,北魏會是誰繼承皇位?”
秦莞這般一問,拓拔蕪眼底倒是閃過一道微光,想了想,她道,“四皇弟,或者五皇弟。”見秦莞仍然看著她,她繼續道,“四皇弟和五皇弟的生母都出身高貴,母族勢力也不小,如果太子哥哥不繼承皇位,想來是他們二人其一。”
又想了一瞬,拓拔蕪忽然睜大了眸子,“你是說五皇弟?”
此番只有拓跋銳跟了來,秦莞這么問,明顯是懷疑拓跋銳!
秦莞便道,“事情沒查清楚之前,每個人都值得懷疑,特別是當日跟著上山的人。太子身份貴胄,大周人必定不會在自家的獵場之上取太子性命,而其他人之中,權力的爭奪乃是第一緣故,如此一說,公主以為是何人害了太子殿下呢?”
拓拔蕪想了一瞬,搖頭,“難道就不能是劉赟嗎?”
秦莞頷首,“的確有這個可能,劉赟如此,能破壞北魏和大周的聯姻,還能挑起北魏和大周的戰亂,如此,大周必定選擇和西梁交好,西梁得利。”
頓了頓,秦莞又道,“我沒說劉赟不可能,我只是說,懷疑的對象,不應該只是一個人,若是那樣,極有可能被困住,反而遺漏了真正的兇手。”
拓拔蕪怔怔的看著秦莞,又來了,那股子嚴肅的冷靜又來了,這感覺真是太奇怪了,秦莞平日里絕不給人冷酷懾人之感,可在一些特殊的時候,這感覺卻格外的強烈,讓人有種不敢褻瀆的神圣肅穆。
“你,你怎么能想到這么多?”
拓拔蕪呆呆的,面對這樣的秦莞,她那份桀驁的性子不由也被壓了下去。
秦莞笑一下,搖了搖頭,“這道理,很多人都能想到。”
拓拔蕪抓了抓腦袋,“很多人都能想到,那豈非大家都懷疑五皇弟是兇手了?”
秦莞正重新給拓跋弘蓋上錦被,一聽這話,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見她愣了一下,拓拔蕪忙問,“怎么了?難道不是嘛?”
秦莞直起身子來點了點頭,“是,是這樣不錯。”
……
……
因著拓跋弘之事,此番的大獵可說被擱置,今日雨停了,燕遲更是帶著人再上了巍山,這一次帶著的人之中,拓跋弘和拓跋銳這兩隊的侍衛都帶著,而其他人,卻也都在昨夜被問話,但凡中途沒有五人分開的,只需其中一個人上山說一遍路徑,而如果有分開的,則要全部上山,當日五六十個小隊伍一起上山,如今每一隊都要確定自己的位置,可想而知這件事該是多么繁雜。
成王帳中,成王眉頭緊皺著道,“拓拔太子若是醒不過來,以后北魏繼承皇位的人會是誰?”
魯霄道,“應該是北魏的四皇子和五皇子,這二人皆是母族勢大者,而他們的母妃,一個是貴妃,一個是德妃,北魏皇帝對此二人也都十分寵愛,相較之下,北魏四皇子比五皇子的聲望要高一分,不過,五皇子的母妃,要得寵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