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忙招手讓燕遲近前,等燕遲走過來,燕淮急急道,“如何了?”
燕遲頷首,“沿著血跡尋過去,發現付將軍去了藥房。”
“藥房?!”燕淮一訝,林璋也一臉的驚疑不定。
燕遲頷首,“是,不僅如此,還發現了兇器——”
燕淮忙又問,“兇器為何?”
燕遲回身,從白楓手中拿過了一個用白布包裹之物,打開一看,卻是一支帶血的燭臺,燭臺之上蠟燭被拔了掉,尖尖的燭臺鐵芯上仍然可見血跡。
燕淮眉頭緊皺,“所以說,付將軍是在藥房被人襲擊的?”
燕遲頷首,“是,的確如此——”
燕淮鳳眸微瞇,“好,這案子還是你主理,今夜夜宴,兇徒竟然敢在營中行兇,可見已經是窮兇惡極,朕已經讓太子和成王去搜查大營了,這里交給你的和林璋,該如何查都可以,眼下三皇子病倒了,等他醒來,勢必會質問此事,務必早點有個答復。”
燕遲頷首,卻又道,“我想讓九姑娘幫忙檢查檢查付將軍身上的傷口。”
燕淮和燕遲對視一眼,點頭,“營中人隨你調用!”
秦莞等在一旁候命,很快,燕遲將宴處交給林璋,自己帶著秦莞往停放付德勝尸體的大帳而去——
“順著血跡找過去,卻是在第一處藥房門口,今夜夜宴,藥房那邊本來有人看守,卻不知為何我們過去的時候不見人,這一點已經讓人去查了。”
“血跡從外面一直延伸到了門內,藥房之內有被翻動過的痕跡,然而并沒有明顯的打斗的痕跡,只找到了一支帶血的燭臺。”
“如果猜的不錯,燭臺應該就是兇器,我們搜了其他地方,并未看到血跡,所以付德勝在被襲擊之后,是第一時間朝著宴會這邊跑的。”
燕遲邊走邊說,腳步快,語速也快,秦莞疾步在后面跟著,眉頭緊皺。
“沒有明顯打斗的痕跡?付將軍乃是西梁大將,武功極好,尋常人別說正面打,便是偷襲也難得手,我剛才簡單看了看,付將軍幾乎是被一擊致命的,能在付將軍有防備的情況之下將他一擊致命,營中竟然有如此高手?”
聽秦莞這般一說,燕遲卻道,“那如果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之下呢?”
沒有防備?秦莞看著燕遲,四目相對,秦莞心底微亮,如果是認識的人,自然就會沒有防備,付德勝來了營中多日,小兵將們就算了,稍微有幾分品階的將領和幾國主子們他卻是都認得的,難道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很快,燕遲和秦莞一起到了大帳之中。
帳內點了三盞風燈,將整個大帳照的十分明亮,付德勝剛剛斷氣,此刻頸側的傷口還在流著血,他的臉亦是鮮活的。
燕遲讓白楓在外把手,自己和秦莞二人一起留在帳內,秦莞上前,先肅穆的看了付德勝片刻,然后道了一句“得罪”,便開始脫付德勝身上的衣物,燕遲見此,立刻上前來搭手,沒多時,付德勝便只著了襯褲躺在木板之上。
燕遲將那燭臺拿給秦莞看,秦莞看完,便開始驗尸。
一眼掃過去,付德勝身上其他地方并無明顯的傷痕,秦莞便站在付德勝腦袋旁,仔細的看他頸側之上的傷痕,“傷在死者頸部右側主血脈上,兇手應該十分熟悉人的血脈分布,那燭臺的鐵芯極細,兇手卻一擊即中。”
這么一說,燕遲不由想到了拓跋弘,“拓跋弘身上的傷,也是極準。”
秦莞眉頭微蹙,繼續看下去,“這傷口極深,傷在右側,那兇手是個左撇子……”
秦莞一邊說一邊語聲有幾分猶疑,忽然,她篤定的搖了搖頭,“不對,兇手不是左撇子,他只是在死者后面襲擊,所以傷口才在右側,因為死者脖頸前側,有一道被鎖喉的淤痕。”
秦莞低頭,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付德勝脖頸上的傷痕,繼而更肯定的道,“兇手應該是在死者身后,鎖喉的同時,用燭臺一擊致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