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白石笑著應了,送二人到了大門口,待看到燕遲和秦莞一起登上了馬車,他心底卻忽然生出了幾分奇怪的感覺,燕遲的名聲早就傳回了京城的,此前還打過馮璋,這樣性子的人,對待永慈郡主卻是格外的周到熨帖,莫非……
鄭白石眼底微微亮了亮,笑意一深轉身進了義莊里。
上了馬車,燕遲便將秦莞拉到了懷中,他這樣帶領千軍萬馬的人,在剛才看到秦莞不能為自己拭汗的時候,心底竟然生出了幾分無力感。
秦莞的確有些累了,便靠在了燕遲肩頭,閉上眸子輕聲道,“這案子不管是模仿當年犯案的手法,還是有的人又要用信教來做文章,都不簡單,只怕來不及。”
秦莞說的簡單,可燕遲卻是明白,這個來不及,是說來不及制止兇手作案,極有可能還要出現下一個受害者,燕遲聽著抓著她的手捏了捏,忽然道,“你要入刑部,是否為了沈毅?”
秦莞背脊一僵,一時不知道燕遲怎么問出了這話。
燕遲見她驚訝,便道,“我不認得沈毅,亦沒見過此人,可是鄭白石和李牧云卻是見過,李牧云沒有說破,可他說得人必定就是沈毅,你心中崇敬沈毅,你是否覺得沈毅乃是被冤枉,所以想將他的驗尸之術發揚?”
秦莞松了口氣,她適才差點以為燕遲已經看穿了一切,可此刻想想卻又苦笑,是啊,誰能想到死了的人還能借尸還魂復生呢?就算燕遲再會洞察人心,他也是想不到的!
“鄭大人說你驗尸的樣子和沈毅十分相似,你從未見過他,竟然能冥冥之中有這樣的緣法,可見你對她的崇敬之心并非尋常。”
秦莞自小跟著沈毅行走,耳濡目染的除了沈毅會的醫理和驗尸之術,更學到了他驗尸之時的專注的和嚴肅,如此,她驗尸時候的模樣,幾乎就是翻版的沈毅,那些不熟悉沈毅的人就算了,李牧云曾是沈毅的副手,鄭白石也和沈毅有幾分私交,何況他們看秦莞驗尸并非一次兩次,自然感受深刻。
秦莞苦笑一下,“這樣說來,的確是有冥冥之中的緣分,也或許是沈大人在天之靈見我如此崇敬他,便給了我天賦和決心……”
燕遲在秦莞掌心重重捏了一下,“還說自己不信鬼神?”
秦莞卻轉過頭來,一雙眸子直直看著燕遲,“我不信鬼神,可我卻信這個世上真的有玄奇之事,很多事都好像有天意一般……”
秦莞這話既是剖白自己內心,更是處于愧疚而對燕遲的暗示,她沒法子言明自己的遭遇,卻又用著看似玄奇的話告訴了燕遲。
燕遲看著秦莞清亮如溪的眸子,心頭竟然生出微微的震動,秦莞這話看似直率玄奇,卻又好像在說著什么,他捉摸不透,卻又覺得話意不甚簡單,他是打定了主意不逼迫她的,便捏了捏她掌心,“那你我是不是天意?”
秦莞眨了眨眸子,“或許……是?”
燕遲低頭在她唇上狠啄了一下,“沒有或許——”
秦莞回到侯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整片侯府燈火通明,雨嬤嬤正在正院之外等著她,見她來了連忙道,“郡主回來了,夫人正在正院等您呢。”
秦莞眉頭微挑,胡氏等她做什么?
思及此,秦莞不由想到了秦朝羽,秦朝羽說了什么不成?
定了定神,秦莞徑直朝著正院而去,到了正院,卻見只有胡氏一個人在堂中,見秦莞來了,胡氏熱情的拉著秦莞道,“莞兒,是這樣,我們去了安陽侯府,也想邀請太長公主來咱們府上做客,帖子我下午送過去了,只是明日的菜式,想讓你也看看。”
太長公主位置超然,胡氏和秦述專門去拜見了不說,還想再邀請他們過府,秦莞聽著十分能理解,便直接應了下來,她是最為熟悉安陽侯府眾人的,雖然不知道那么貼切,卻比胡氏等人明白,特別是太長公主要為著身體忌口,這些秦莞說的自然沒錯。